?喧闹的酒吧里弥漫着烟草酒和香水的味道,拥挤和喧杂麻醉着人的神经,每个人都像漂流在浊流中的形形色色的垃圾,嬉笑,举杯,游荡……
林在天举起杯子,一口饮尽,也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厌恶,为什么不离开;厌倦,为什么不找个地方睡去?!
形形色色的女人在身边游走,眼神就在这空间里漂浮。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可以找个伴,这样的环境里,自己却有些害怕!
他把钱往桌上一丢,走出了酒吧,在夜色中点了烟,看了看天空,有点黑,有点亮,有点云,映着城市的灯火,脏乱的感觉。
一个衣着还算齐整的人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
“讨钱?”他轻轻吐出一口烟,打量着这个人,刚在股市中输光了身家,还没有学会在白天行乞。
那个人坚定地伸着手,在旁人看来,倒像是讨债的。
林在天靠着栏杆,淡淡地问道:“两个人在路上,一个家财万贯衣食无忧,一个无家可归腹中空空,这时看到地上有十块钱,你们觉得谁应该去捡?”
男人摇摇头,仍旧伸着手,林在天笑笑:“有人会说地上的钱是大家的,都可以捡,有的说应该那个穷人捡,因为他可以用来买吃的。有人说应该那个富人去捡,因为钱在富人手里更有用。”
男人不说话,向他走近了一步,只是他的脚似乎在发抖。
“我觉得你怎么也得问下钱是谁丢的吧?另外,不管这故事是谁编出来的,我都知道这不是我的问题,因为钱换不来我想要的东西,也换不来你想要的……”
“尊严,快乐!”林在天叹了口气,他盯着男人开始变得恐惧的目光,“你看呢?”
男人突然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
直到男人离开很久,林在天都没有离开,他就那样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很多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个世界总让人感觉困惑。
快乐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一种情绪,知道世界上有种人是得不到快乐的么?
不知道什么才是开心的笑,也不知道什么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清醒时不快乐,喝醉了也不开心,和朋友在一起也只是感觉无聊。医生说这有点像是抑郁症,给他开了些药,但没有用,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抑郁症,虽然这毛病挺流行,大家都把它当成时尚标签,但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病,更可能只是脑子里缺少了一种东西,这东西决定了他无法变得快乐。
不过虽然他失去了快乐,却也获得了另一件东西,一个特别的能力,能知道别人想什么的能力!当然,也可能正是因为他知道别人在想着什么,所以才那么不快乐。
当年神是不是因为要让人拥有快乐才推倒了巴别塔?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笑出来,却马上敛了回去。
眼中的情景却突然化成了多年之前自己出生的那天。
婴儿房内,婴儿们正熟睡着,一对一对的新爸爸新妈妈,站在隔音的玻璃窗外探望着两人的结晶,脸上充满着幸福的表情。
但却有一对父母例外,看着被护士另外区隔开来的儿子,脸上全是担心的表情。
一位医师走到这对父母旁:“两位,我们到外面去谈。”
跟着医师到外头的走廊上,那太太首先紧张的问:”苏医师,我儿子的情况如何?!”
“林太太,先不要激动。”确定对方的心情比较平静了,苏医师才接着说:”令郎情况非常的特殊,正上方的头盖骨上有着太多的缺失,不过经过医院内的资深医师讨论,确定只要不受到强烈的撞击,伤害到脑部,令郎是不会有危险的,而且,随着令郎的长大,头骨自动愈合的机率很高,只要定期来医院接受检查就可以了。”
听苏医师说自己的儿子没有问题,夫妇俩才安心下来,也谨记着苏医师说的,不能让儿子的头受到撞击。
“谢谢苏医师,我们夫妻俩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男子诚恳的说着。
“不客气!两位记得定期一个月带令郎回医院观察一次。”说完苏医师转身就离开了。
林先生则是不停的安慰着因为放心而哭的太太。
时光闪得飞快,像是舞池里的灯,一转眼,那瘦小虚弱的孩子长成了大人,自小就戴着保护头盔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经常被叫成奥特曼或是某某超人。
今天去医院,医师所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
“林先生,你头骨愈合的情况不是很理想,到现在顶门还有五公分的圆径,根据观察你的头骨已经定型,要让它自然的愈合已经是不可能了,是否考虑做手术用人造头盖骨来补上这块空缺?”
“人造头盖骨?是什么材料的?有没有用水晶的?水晶头骨似乎可以和神秘力量沟通啊!”
他还记得医生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最后走之前医生的问题,倒是令他相当在意。
“林先生,冒昧问一下,您相信特异功能么?”
“相信,外星人一定就在五十一区里,被美国军方严密看守着,而且我觉得我们身边应该也有外星人在生活,他们可以伪装得比我们更像人类,甚至是一个医生,再没有比这个职业更能深入了解人类了!”
“林先生真会说笑。”
医生的脸上有着被莫名嘲弄的微怒表情。
“真的,如果有水晶头骨,我倒是愿意做这个手术的。”
“我们没有办法拿到材料。”
“我来想办法,我也不愿意老是戴着铁皮帽子走来走去,可是不戴呢又很危险,天上落雨下冰雹鸟拉屎我都得小心被砸成脑震荡。”
“有消息我们来安排手术。”
从小到大,无论谁问他“你相信特异功能么?”他都会当场否认,但是他自己知道,相对于常人来说,他确实是有特别之处,他有很强的第六感,预感每次都成真,没有一次例外,难道就是因为头上少了一块骨头?!
……
想想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在和父母外出时,常常将以为自己听到的东西拿来问爸妈,害得别人很不自在,而爸妈以为自己精神不正常,之后才知道,那些话并不是别人说出口的,而是别人心里想的。
上学之后,在考试前就有意识地接近老师,问些问题来看老师是不是会把它编进考卷,考试中也听得到别人做题时的想法,所以成绩一直也不错,虽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学习。上了大学后,到证券交易所开了账户,把零用钱存了进去,在交易大厅聆听着别人的心声,有输有赢,甚至是输多赢少,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现在所接触到的信息已经是最末端的了散户级的,这样的信息想赚钱太难。接着他想办法接近大户室,认清那些大户们的脸,尽量离他们近一点,接受到信息后,他也不急于操作,而是先观察一阵子,看看自己得来的信息是否正确。
很快,到大三了,林在天已经利用他那不同于常人的能力在股票上赚了不少,身家过千万。接下来,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上流家庭出来的孩子,父母移民了,他打高尔夫,开游艇,出入俱乐部,这样他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一些政界经界高层人物,当然,他不需要前去握手寒喧,那样毫无意义,从这样的人嘴里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经过各种调料添加剂加上长时间腌制的食物,你根本不知道听到的是什么,还是直接接受信息最为可靠。等听到一些消息后再进行分析就可以得到比别人好太多的机会,甚至在那次金融风暴中他还提早知道了金管局要放手的消息,几乎是和第一批内部人士同样的操作,不但没有损失,还大赚了一笔。
父母在他大学毕业后就移民了,他在这个城市买了几套房子,似乎隐约有种感觉这特别的能力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开始不由自主地听到更多的杂音,而不是当初简单的别人脑部活动。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自己脑部的功能变强了还是自己对那功能失去了控制,这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夜太深了,他回到自己的一处居所,打开门,这里空空荡荡,床上连躺过的痕迹都没有,因为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了。
是不是因为没有睡的关系?所以没法分泌多巴胺?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屋子里空荡荡的,昨天他把所有的电器都清除掉了,可还是有许多杂音不受控地灌进脑子里。
城市里太多电波了,他能想到就是这个原因,对面楼顶上还有个无线基站,每天有多少信号在城市的上空飞来飞去。
装个水晶头骨应该会好一些,他是这样想的。这些年他自己定制了不少的帽子,无一例外的就是里面有着坚硬的内衬,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大脑受伤,但结果就是他总有种把所有帽子都砸得粉碎的冲动。
要慢慢等到时间过去,他告诉自己,把手按到头上,清楚地感觉到头皮在起伏跳动,像巨大的心脏,他还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漂了起来,是的,是意识而不是身体,经验告诉他是在做梦,在做一个很清楚的梦。
他飞到一个房间里,是一个卧室,那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在床上相依相偎。他漂在半空中,失去重力又能隐身的感觉真好。他摆好姿势,演出要开始了,他这样想,就像看一部立体电影。
床上,男人拿着一本诗集,好像在给女人念《当你老了》,女人枕着手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外面,似乎有车轮在路上摩擦出声音传了进来。男人放下书,转身伸手去关灯。突然,女人像被吓着似的睁开了眼,眨了两三下,微微喘着气。他注视着她。
“在做梦?”他问道。
她点点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看着她,同时另一只手去抚她的脸蛋。
“梦到我们的孩子。”她回答。
“我们是应该要个孩子了。”男人回答。
她刚要起身,他的手已经抚摸上了她的敏感处……
她用手去推他,可却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她的肌肤碰触着他温暖的皮肤,一种异样的兴奋在她心里升起,也不由得放开了推着他的手,他已经压到了她的双腿之间,她的一条腿已经屈起了,两人的全身紧紧的靠在一起,他已经硬起来的下/身在她的小肚子上硬硬的压着,他一边亲吻着她柔软的嘴唇,这很快得到了全面的响应。
屋里两人皮肤撞在一起的声音越来越快,终于在她一阵有节奏的高昂的呻/吟之后,屋里的声音停止了,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音。
良久,她说:“我饿了。”
他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因为他想睡了。但当他睁开眼睛时,她还醒着,正注视着他。
“你不睡?”他非常严肃地说。“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想先吃点东西再睡,要不然会做太多吃东西的梦。”她说。
“那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可以不停地吃东西,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他笑了笑,翻身下了床,进了另一个房间,那应该是厨房,也听到了冰箱门打开的声音。
回来的时候,他给她拿了下午刚买的早餐面包,又打开一袋牛奶倒到杯里给她端过来。她从床上坐起来,对他笑了笑,接过牛奶时往背后塞了个枕头。
“真是个有趣的梦。”
“那么一会儿,你梦见什么了?”他问着,然后慢慢闭上眼。
“真想听吗?”她说。
“当然,”他说,“最好听得我睡着。”
她坐了起来,舒服地靠在枕头上。
“嗯,好像是一个很碎的梦,我现在记不全了,里面好像是我们在某个地方过夜。我们和孩子们都在那儿,待在某个类似小旅馆的地方。在一个陌生的湖边,湖边有伸向水中的木船坞,尽头有条小小的木船,不记得是谁说要划船了。”
她笑了起来,回忆着,身体离开枕头向前倾。
“接下来我只记得我们都挨个走上船,船上有张沙发,你和孩子们坐在沙发上,我却在后面划着桨,一边划一边担心着水会从船边上漫进来,但船却不前进,后来我就醒了。”
“孩子们?我们现在一个都没有,你做的真是个不一般的梦,”他应付了一句,昏昏欲睡地觉得自己该再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难道要去分析这个梦代表什么?她是那个划桨的,而自己和孩子们坐在小木船的皮沙发上看风景!……
她看了眼手中的面包并咬了一口,粗糙并且甜的有些发苦,她慢慢的咽下去,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里面,向后靠在枕头上。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河边过夜吗?”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还记得吗?因为你开了帐篷,蚊子咬了我一百多个包!”
她记得。过去几年里她很少想到它,最近却常想起它来。那是婚后的一两个月,他们出去度周末。坐在小河旁,冰凉的河水里看得到石头一块一块长着奇异的斑纹,晚饭他们吃了三明治和烤肉,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辨认着星座,他给她朗诵了十四行诗,接着在帐篷里酣畅淋漓地***,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充满了小小的空间,但第二天早晨,她发现身上到处蚊子叮的红包,比从小到大过年时收到的还多得多。
“哎,你到底记不记得了?”她说,还推着他的肩膀。
“记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想想就像是在昨天。不过不是因为我开了帐篷,而是帐篷的拉链坏了!”他说。
“就像是昨天,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再去过了。”她说。
他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转过头看着她:“还饿吗?”
她仍然在床上坐着。
不饿了,她摇摇头,把杯子递给他。
“真要睡了哦。”他说。
“嗯!”
他再次栽倒在床上,双脚向两边伸展,直到碰到了她的脚。他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试图放松自己。
“你还没睡着,是吧?”
“没有,”他说,“没睡着。”
“那好,别在我前面睡着,”她说,“我不想一个人醒着,会害怕。”
他没有回答,只是向她那儿稍稍靠近了一点。她把手臂搭在他的身上,手掌平放在他胸口,他抓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只一会儿的工夫他的手又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游弋。
“你…你又要?”
他看着她美丽迷离的双眼,也顾不得许多了,在她耳边轻轻说:“孩子们,……”他在们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有些拚命的推着他,可是他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她光光的小脚乱动着,却又不敢大声地喊,只有赌气的挣扎着,握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可是**还是被拉下了屁股。
“不要啊,你放手…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她的**在屁股下卷着,两只小脚都已经踮起了脚尖。
他的手隔着薄薄的白色睡衣温柔的抚摸着,摸了一会儿就把睡衣撩了下来,一对颤巍巍的隆起就挺立在面前了,他一边开始吸吮,一边手继续摸着她,她的身体抖了一会儿,轻轻地从嗓子眼里叹息了一声,就把腿微微的岔开了,随着他的手的抚摸,她的气已经开始喘不匀了。
她咬着嘴唇,晃动着头发,伴随着男人的动作,从嗓子眼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声音,浑身也开始变得滚烫,皮肤变得更加粉红。许久,随着一阵激烈的动作,两人停了下来,男人翻过身,几乎马上要睡着了。
“你睡了么?我身上好酸,……”她说。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刚才都睡着了。”
“像是要死了一样。”她说。
他转过身来,拍拍她,然后又睡着了,手还放在她的腰部。
“死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怎么了?想这个做什么?死不死的,我们还要活好久呢!”黑暗中他快速地睁开眼,又闭上,最终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看了看钟,很晚了。
她说:“再陪我说会儿话。”
“好吧,说什么?”他说,没有动。
“你只要抱着我,让我睡着了就好。我睡不着,真的。”她说。
他转向另一侧,她转过身来用胳膊搂住他的肩膀。
“你说吧,我听着。”
“好吧!”她说,仰面舒服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