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珍珠港之后，美国本土就再没有被袭击过，而现在，我们的金融中心被无耻地攻击了，我可能成为最倒霉的，也可能是最幸运的，可能是最笨的，也可能是最成功的那个美国总统，还有什么比打退一个气势汹汹冲进家门的恶徒更能为人民所爱戴呢?毫无疑问正是这个。
小布坐在空军一号里，空军一号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隐身功能，他坐在那里思考着。周围是忙成一片的下属们。
每逢大事有静气，这种特质很好很不错，但有可能被别人误读为发呆或是被吓傻。事实上他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回忆今天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并记录下来。那会被记在总统日记里，或者经过修饰后成为对外的公开资料，多年之后会成为回忆录的一部分。
八个小时前，我从梦中醒来，努力想起今天是几号，这可以让我晚一点得上老年痴呆症，好吧，2001年9月11日，星期二，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我睡在科勒尼海滩网球度假村最高级的套房大床上，这里离佛罗里达州萨拉索塔市很近。
已经很久没有晨勃了，有的只是早搏，还有夜里没有尿完的残液。洗过脸后，我开始诵读《圣经》，之后下楼跑步。我开始绕着高尔夫球场慢跑，当时外面一片漆黑。特勤局的特工们已经适应了我晨跑的习惯，但当地人肯定会觉得在一片漆黑中跑步有点奇怪，但这就是他们的总统，如果你从三亿多人里被选出来，总得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跑完步回到酒店后，我很快地洗了个澡，吃了点早餐，是很简单的有机食品，自家种的燕麦片熬的粥配着用初榨橄榄油炸的美国大杏仁和腰果，这种坚果吃了听说又补脑又补肾，还能开窍润肠。在这之后我开始坐在马桶上，那里有个很大的报架，我可以一边大号一边浏览早晨的报纸，总统的时间是宝贵的，有时候连看报纸都会觉得是浪费时间，因为现在的报纸上总有大量无用的信息，这话当然不能对媒体和民众说，但事实如此，那天报纸上最大的新闻是迈克尔·乔丹复出，重返NBA，这家伙喜欢这么干，退役，复出，退役，复出，说白了就是一种炒作，其他的新闻头条大多关注的是纽约市市长初选和日本出现一例疑似疯牛病病例，这样的新闻也只配拉屎的时候看看。
上午8点左右，有人站在卫生间门外，这是听取《总统每日简报》的时间。从个人角度来说，这也是总统一天当中最为精彩的部分，不管听得懂或听不懂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有资格去听，而听这个会有一种世界尽在掌握的感觉。正如总统日记里会写下一百年不可以泄露的神秘文字，《总统每日简报》的内容是由几大情报部门联手整出的黑材料，这里面包含高度机密的情报以及对地缘政治深入的分析，今天的汇报人员名叫迈克·莫雷尔，他是一个出身于哈佛的CIA情报分析员，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就是普通话不太标准，纽约腔太重了，今天汇报的内容包括俄罗斯、中国以及位于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巴勒斯坦暴动情况，内容很详实，听起来也很有趣，可惜的是，唯独没有最重要的那部分，关于恐怖主义的那部分，这算不算失职？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事情发生了，总得有人负责，要不然怎么解释那千八百亿美元的预算花到哪里去了？哦，这部分可不应该写出来........
听取简报之后，时钟指向八点四十五分，我们动身去访问埃玛·布克小学，以强**育改革的重要性，这是我的执政主线，每段人生都要有一条主线，我的第一任总统期间的主线就是教育改革，无论怎么样，教育改革总是不会错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也是未来的希望，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可在一刻钟之后，我的工作主线就完全彻底干净地改变了。
下车后，并没有看到孩子们拉着横幅来献花，校长格温·里热尔是个优雅的女士，她告诉我是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而我们迟到了。在我正走向教室的时候，卡尔·罗夫告诉我一架飞机撞上了世贸中心。这听起来很奇怪，我当时以为是一架小型的螺旋桨飞机由于突然失控而撞上大楼，这种事和鸟撞上飞机一样应该归到意外事件里，我接着向前走，但随后赖斯要求和我秘密通话，我在卡尔罗夫陪同下进入一个由教室改造的通讯中心，这里有机密的电话线路。赖斯在电话中告诉我，撞上世贸中心大楼的飞机不是一架小型飞机，而是一架波音767，而且才起飞不久，满载燃油。
我当时震惊了，心想那架飞机上的飞行员一定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飞行员。他怎么可能在一个大晴天把飞机撞上一座摩天大楼呢？或许是他突发心脏病吧。我告诉赖斯要对事态保持高度关注，之后让白宫通信主任丹·巴特利特写一份声明，表明我们将全力支持联邦应急管理局的工作。
通话之后，我和埃玛·布克小学的校长打了招呼，校长带着我进到一间教室里，把我介绍给那个班级的老师桑德拉·凯·丹尼尔斯，以及教室中二年级的学生们。之后，丹尼尔斯带领学生们做阅读练习。几分钟后，她让学生们拿出练习册，让我来读一段文字，他们来记录，这很有趣，也是一个挑战，希望他们听得懂我的话。这时，我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安迪·卡德凑近我，悄悄对我说：“又一架飞机撞上了世贸中心双子塔中的另一座大楼。”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故意带着他那马萨诸塞州的口音，这家伙在中情局干了几十年，现在他正在对我说，“美国正遭受袭击。”
我不知道杜鲁门听到珍珠港被袭击后是什么心情，因为我并不是他，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就像是当众被人打了一拳，竟然有人胆敢袭击美国，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我不知道我对这件事想了多久，那个时间我只觉得脑子被塞满了，各种奇怪的情绪，这不是玩笑，这是战争，真正的战争！在这之前我还想着当一个园丁来给这些祖国花朵浇水........
之后，我看着面前的孩子们那一张张无辜的面孔，这些无辜的孩子与那些残忍的袭击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数百万像这些孩子一样的人们需要依靠我来保护他们。那时，我下定决心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我没有问那里死了多少人，伤亡的数字重要也不重要，在这个时点上，多死一个人和少死一个人能有多大区别？在美国，杀人最多不过被判几年刑，表现好点一年多就出来了，但如果对别人造成了精神伤害却会被索赔上几亿美元。这件事伤了美国的心，伤了美国人民的心，更伤了美国总统的心........
这事，没完！
…........
“我们在哪？”看着窗外那空旷的天空，小布问道，他的手里是一份最新情况的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大堆不好的消息，看得他直皱眉。
“45000英尺高空。一般飞机都在三万英尺空中飞行，我们应该是安全的，除非俄国人动手。”
“他们不会，普京不会。”小布摇摇头，“下一站呢？”
“先到巴克斯戴尔空军基地，飞机需要加油，另外正在评估未来风险，目前最可能去的是……，内布拉斯加的奥弗特空军基地的战略空军指挥部。”
“为什么不是华盛顿？”
“因为那是敌人的目标，这可不是送上门让人打击的时候，还有被劫持的飞机在天上飞！”
“联邦航空管理局发现总共有6架飞机被劫持，这也就意味着还有3架被劫飞机仍在空中飞行。”
“切尼在线！”
“接过来。”小布看着屏幕中的切尼，“切尼，现在情况复杂，还有不少飞机在天上飞，要让它们全部下来，动用北方大区的军力。我们的飞行员要首先联系可疑飞机，并试图让他们安全着陆。如果可疑飞机拒绝安全着陆，则飞行员有权将其击落，因为被劫持的飞机就是战争武器。尽管击落飞机代价惨重，但能够拯救地面上无数的生命。”
挂上电话，小布转头对安迪问：“联系上劳拉了么？…”
“应该在国会，但那里也在撤离，还没有联系上。”
小布一脸恼怒的样子，但也只能耐心等着。
不断有新的情报过来。
“总统，切尼找你。”
“有飞机飞向华盛顿，很可疑，能不能击落？”他问小布，这家伙不太喜欢负责，但也是出于对总司令的尊重。
小布表示同意。
更多的情报不停地过来，虽然有些听起来挺离谱，但这种时候，任何情报你都得认真对待，就算听说有韩国飞机去撞克劳福德农场，那也必须马上让农场里的牛马上撤离。
很快，纽约的画面资料就已经过来了，双子塔大楼倒下的情景让所有人发呆，有人还哭了，因为那里面有几万人，几万人就这样被活活埋进数百万吨的废墟里，而会有数百万人是他们的亲人与朋友，他们终于都会有阴影。飞机里很是沉默了一阵。
这时工作人员突然大声叫：“有航班坠毁了，应该是飞向华盛顿的93号航班。”
“是郊外？是我们击落的还是他们操作不当？”小布抽动嘴角问道。
没有人回答，大家很沉默，今天开飞机的都是临时工，所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直到有人说联系上了劳拉，第一夫人。
........
从来没有一天里的时间这样反复地被提起过，在无数的电视屏幕报纸网络上，每时每刻都有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9:31，美国总统布什发表演说，称此次飞机撞击世贸大楼事件是“一个明显的恐怖份子攻击美国的事件”。
9:43：载有64位乘客的美国航空公司77次航班从华盛顿飞往洛杉矶，该机遭到劫持，并撞击美国五角大楼。
9:48：国会山和白宫开始疏散人群。
9:49：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停止全国的航班起飞，飞往美国的国际航班转往加拿大。
10:05：世贸大楼南部塔楼轰然倒塌，灰尘和残骸四处飞溅。
10:28：世贸大楼北部塔楼倒塌。
10:37：从新泽西州Newark飞往旧金山的联合航空公司93次航班坠毁在匹兹堡东南80英里以外的地区，机上的45名乘客无一生还。
10:42：正在秘鲁首都利马访问的美国国务卿鲍威尔中断访问，返回美国。
11:34：联航一架从纽华克飞往旧金山的波音757在宾州西部坠毁，失事地点处于纽约与华盛顿之间。
........
1:00：银色的空军一号从路易斯安娜州的Barksdale空军基地腾空而起，飞向佛罗里达，那里是杰布的地盘。
下午三点，空军一号抵达位于内布拉斯加的奥弗特空军基地的战略空军指挥部，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城堡，可以让美国的精英们躲过核大战那致命的辐射和可怕的高热，……。
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情况是越来越清楚了，在这里，小布什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包括三军总动员，全国各地进入紧急状态，甚至连全世界的美国大使馆都已经关上了大门提早放了假！
一个小时后，空军一号很快又离开了那个令人不舒服的地堡，飞上了天空，这一次，它的目的地是华盛顿的安德鲁机场。
........
华盛顿，总统紧急行动中心。这个被称为PEOC的总统紧急行动中心位于白宫地下，这是十间碉堡式房间，和位于美国大地上的其它紧急行动中心比起来，它真是小得可怜，但毕竟这不是核战争，只是一场超限战式的恐怖袭击而已。
“这里安全么？”布什轻声问道。
“除非是核弹攻击，飞机最多也是撞坏一个角！这里在地下五十米，绝对安全！”安全官拍着胸脯回答，但总统先生只是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突然神色一正，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脚下也突然沉了起来，两个士兵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布什大踏步走进会议室，他全身肌肉紧绷，牙关紧咬下巴微缩，眼珠上翻平视全场，一股杀气突然冒了出来。副总统切尼和他的夫人在那儿，劳拉也在，国务卿柯林·鲍威尔刚从国外回来，特别助理赖斯和主管军控和国际事务的副国务卿博尔顿也在，每个人都是面露哀容心中暗喜。
“总统先生！”这是两位国务卿的呼唤。
“乔！”这是老婆劳拉。
“乔治！”这是切尼和他老婆，切尼早已经不见年轻时的健美身材，代之的是那硕大的肚腩和松弛的胸肌，几乎和他老婆差不太多了。
“老板！”这是男人婆赖斯和伪君子拉姆斯。
布什挨个紧紧拥抱了他们，他用力圈着对方的上身，头伸过对方的肩部，手掌用力拍着对方的后背，发出“嘭嘭”的声响，好像要确认他们每个都是五肢俱全没有任何内伤。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某某！”布什在每个人的耳边说着同样的话，然后是大家相互拥抱和安慰，时间持续了十分钟。
“好了，准备开会吧！”赖斯宣布大家寒喧的时间已经用完了，应该开始讨论国家大事了。
半个小时内，大会议室里的那张椭圆形桌子已经围坐了这个国家的最高元首和他的核心TEAM，正在举行的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第二次会议，而第一次会议是在空军一号上通过远程通讯设备进行，在第一次会议时的主要成果是确认了每个人的位置和安全状况，以及第二次的会议时间。
大家瞪着眼看着小布什，等着他来定本次会议的主基调。
“我们处于战争状态！我们领了薪水就是干这个的，哥们儿！”小布什捏着拳头说道，拳头挥舞着，每个人都可以看出，总统的情绪十分高涨，就像一只刚吃了不少兴奋剂的斗鸡，他在说哥们儿的时候并不在意赖斯的表情，这让这位会议中唯一的女性相当高兴，因为战争和政治中女人总是弱者，现在她却显然被总统当成男性看待，对她的前途显然十分有利。
众人纷纷点头，摩拳擦掌表示赞同，用咬牙切齿来表示内心愤怒，对于总统直截了当地说要发动一场战争没有任何不同意见，没有人敢有不同意见。
“老板，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您说打哪儿我们就打哪儿！”博尔顿迫不急待地表起忠心来，这让赖斯相当不高兴，让鲍威尔有些纳闷。
“总统先生，是不是先了解情况再下这个结论？”鲍威尔轻轻咳了两声，小声地说了一句，这句话的音量和他的肺活量可真是大不相衬。
“情况已经清楚了！”博尔顿从屁股后面抽出一份文件往桌上一放，“这是中情局送来的分析报告，战争，毫无疑问！”
鲍威尔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这份材料！”
“因为刚送到！”博尔顿冲着布什咧咧嘴，他可是小布的密友，虽然只是副国务卿，但可不能算是鲍威乐的助手。
赖斯和拉姆斯一起在心中冷笑起来，“有人想要争权了！”
看着博尔顿那浓密的鼻毛连着花白胡子，鲍威尔像吃了耗子般恶心，好在他长得黑，就算是生气脸红也看不太出来，只能在桌下捏紧拳头。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布什拉自己进竞选班子是为了拉拢黑人选民和军方势力，但给博尔顿这么排挤还真是没有料到，他也看到男人婆和伪君子正在心中暗笑，大概也在等着他失态好看笑话。
鲍威尔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合理的解释！”
博尔顿抽了抽鼻子，他那浓密的一撮毛抖了两下，表示对这位黑人国务卿的不屑，他的眼里只有总统，嘴里说道：“是本。**，他策划了这件事！他躲在阿富汗，在塔利班的庇护下！”
切尼和布什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心里同时抖了一下，问道：“确定了？”
“没有错！”赖斯点点头，她看都不看桌上那份资料，因为她已经看过了。
布什没有去拿桌上的资料，切尼也没有，他们只听报告，从来不必自己去看，当然这一回更加不需要看。
布什双手握拳，小臂贴在桌面上，用力收起下巴，眼珠还是保持水平，他扫视了一眼自己的部下们。
每个人都努力迎着总统的目光，用坚定的眼神来表示自己对布什的支持。
“战争计划必须在9月15日的会议上出台。”小布什再说了一句，然后听凭众位顾问们在七嘴八舌地争论着行动的方案。
整整三个小时，布什听着关系密切、受其信任的顾问的争论，说得却很少，直到部下们拿出了十个打击方案，他才慢慢张开嘴，只说了一句：“先把注意力集中在阿富汗，其他方案以后再用。”
“以后？”鲍威尔疑惑地问道，他身为国务卿，对于布什的心意还是摸得不太清。
“当然会有以后！”赖斯哼哼地说道，对于鲍威尔的迟顿，她一向不太满意，她看着大老板，但布什却没有什么表态。
“这不止是一次单独的作战！这是战争！”布什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竭力表现得像个毫无感情的终结者。
大家一下就明白了，明白了自己要讨论的并不是要不要战争，而是如何打这一场战争，还有后面那一系列的战争。
“一场反对恐怖主义的战争！”男人婆平静地补充了几个字，布什眼中一亮，这正是他想要找的字眼。
“对，反恐战争！”布什再一次造出了新词。他望向男人婆康迪。赖斯，这个女人早在2000年大选期间就开始考虑恐怖主义问题，她在自己前年在城堡军事学院的讲演演讲稿写了一句话有关恐怖主义的话，但具体是什么话布什根本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毁灭性报复之类的。
“老板，您在前年就说过，您的政府将对任何攻击进行毁灭性报复。我们已经对所有恐怖份子和支持或是资助恐怖份子的团体或是国家发出了侧面警告。”赖斯看似在说布什，其实在提醒小布不要忘记谁才是先知先觉者。
布什开始微笑，然后沉沉地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显然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下属们开始默记这个词，因为它将会大量出现在所有的媒体报道中和自己的报告中。
“我说，我们非赢不可。我们要竭尽全力打赢这场战争！”小布什用钢笔敲着会议桌，他洋溢着蓄势待发的精力，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但他发现自己没有计划。不过这并不要紧，按他在学校学MBA时被告诉的那样，一个领导人只需要知道目标就可以了，指导下属们制定一个经营计划后就可以大胆授权他们执行。如果利益是丰厚的，而这属下们并非无能，那达到目标是可以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