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对奥斯格博士来说就是确切的真理。上次让他如此愤怒的是一个坚称孩子是他的女人。
这几天一直对林牧温和无比的奥斯格博士，突然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大声吼叫起来，吓得林牧愣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说：“可是我明明记得……”
“好了好了，别吓到这孩子！”克洛巴博士闻声赶来，拍了拍奥斯格博士的肩膀，“可能是之前的医生搞错了，所以林牧才会记错。”
奥斯格博士也冷静下来，略带歉意地对林牧说：“对不起，小家伙。”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的检查结果显示，你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健康，只是双腿……”
说到这里，奥斯格博士的声音低沉下来，满脸疑惑不解：“你双腿的骨头好像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不对！”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像被扔进猛兽的胃里消化了一半再拉出来装回你身上一样。”
奥斯格博士越说越觉得荒谬。林牧双腿的奇怪症状几乎颠覆了他半生的学术生涯。在他的研究中，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病例，这对一个严谨自信的学者来说，简直是巨大的冲击。
“很遗憾，你可能得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了！”
说完这话，奥斯格博士不愿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离开了病房。
林牧望着奥斯格博士离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说道：“我做了什么？奥斯格博士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
“没问题，奥斯格博士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他会找到出路的。”
作为同行，克洛巴博士非常理解奥斯格博士的心情。如果有人告诉他研究的历史文本其实是个恶作剧，克洛巴博士的反应只怕会更强烈，甚至信仰都会崩溃。
此刻，克洛巴博士也大致了解了林牧的情况。这孩子来自一个叫“地球村”的小村庄，后来被误诊为不治之症脑癌，被父母遗弃。他经历了很多不该回忆的事，最后在垃圾堆里因为虚弱昏倒了。
想到这里，克洛巴博士不禁对林牧生出几分怜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要面对世界的黑暗面，实在太残酷了。
于是，克洛巴博士问林牧：“小家伙，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林牧感受了一下毫无知觉的双腿，摇了摇头，略带沉闷地回答：“我不知道。”
即便他已经记不清过去的细节，但他知道失去双腿意味着什么。这几乎注定了林牧失去了自由奔跑的能力，也失去了自由。
“别想太多了，既然还没有决定，就先安心住下来吧。”克洛巴博士温柔而慈祥地对林牧说道，“我记得仓库里有个轮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用着，有空也可以坐着出去透透气。”
林牧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正面直视着克洛巴博士，弯腰低头，认真地说：“谢谢您。”
克洛巴博士连忙扶正林牧的身体，温和地说道：“休息吧，别有太大压力，就算没有双腿，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说完，克洛巴博士离开了病房，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病房外，几个全知之树的管理员已经聚在门外。待克洛巴博士关上房门后，其中一个中年女学者忍不住感性地说道：“我一直以为小罗宾过得已经很艰难了，没想到这个叫林牧的小家伙竟然……”
说到这里，中年女学者连忙擦了擦眼泪，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克洛巴博士，你确定真的要留下这个小家伙吗？”另一个戴眼镜的学者冷静地问道，“你可要考虑清楚，我们私下研究的事情……”
还不等克洛巴博士回答，中年女学者就忍不住反驳道：“早就看你这个老东西人面兽心了，果然戴眼镜的都是些铁石心肠的东西。你觉得政府就算想派间谍，会是一个双腿残废的七岁孩子吗？你看书把脑子看坏了吧？”
“你这家伙……”
那位戴眼镜的学者气得直咬牙，心想，自己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至于这么被羞辱吗？
“你更年期，我不跟你计较！”
眼看中年女学者又要开口，克洛巴博士赶紧出声制止：“好了，二位学者，别争了。”
“奥斯格博士已经验证过，这个小孩后半生基本确定要坐轮椅了。”
“他的身体素质和强度没有任何训练痕迹，考虑到他只有六七岁，基本可以排除他是间谍的可能性。”克洛巴博士一字一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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