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一边吃饭，一边看奏折。
或者一边起来走动走动一边看奏折。影卫有时都在想，黎晓月这样下去会不会早早就瞎了眼。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只是一个影卫而已。
刘匡之和王卫这边呢，气氛也挺尴尬的。主要是王卫和赵家一家人有些尴尬拘谨。刘匡之只想着今天吃什么。
他挺想吃烤羊肉的，所以就跟舅妈说了。舅妈说好好好。想吃什么都可以。还问了问王卫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可以，匡之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行吧。”舅妈说。舅妈觉得这王将军怎么这么‘平易近人’？这态度，都让刘氏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欺负欺负了。这低声下气的态度，哪里像什么王将军，不如说更像街头的那些小王。
“你在将军府也这么低声下气？”刘氏说的有些直白。
“不是……”王卫能怎么答？只能干巴巴的答。他总不能对着舅母发脾气吧？当然赵家父子被她的这句话吓的脸色铁青。都觉得他娘亲/夫人有些丢人。太不知礼数了。这是对着大将军蹬鼻子上脸了。要不是因为刘匡之。就他们一家这说话方式，早让他们坟头草一丈高了。
“王将军，失礼了。内人惯于和市井中人打交道，所以不知礼数。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怀才是。”
“舅母如此挺好。只是表现对我的亲近罢了。怎会失礼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王卫答圆滑。
这让刘匡之忍不住侧目。
刘匡之心想，王卫终归是被世道打磨的圆滑，变成生活下去所需要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刘匡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有的没的。
但大家都知道他问的王卫。而王卫本人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一想到阿兄质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就有点害怕了。
害怕自己被刘匡之讨厌。讨厌他努力隐藏，隐藏阿谀奉承，做事圆滑的性格。
他紧张手心有些出汗了。他看向外面，看着空空的大堂，就是不看刘匡之。只是回答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不安：“不记得了……”。
声音太轻太淡，听的人都要怀疑是什么沉重的事了。
“哦。”刘匡之毫不在意地回答了一声。
好像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放在心里。
但王卫还是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有些委屈地盯着自己的指板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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