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玉婉又禁不住在想,罗文杰就要来德居府教儿子学文了。
想到儿子师从老学究,日后一定会有出息,四房室一定会更加兴旺昌盛,王玉婉的心里也很舒畅。
王玉婉在被小翠修剪得十分精美的指甲上涂好丹油,站起身来,对着镜子抿了抿髻发,打算出房去阳光里吸收一下新鲜空气。
“娘。”王玉婉走到房门口,身后传来了儿子的叫唤。
王玉婉转过身来,见儿子已经醒了,并且赤条条的掀开被子,坐在床头。
王玉婉忙奔过去,疼爱地将儿子往被窝里按,说道:“宝贝儿子呀,我的小祖宗,早晨天还凉着呢,快睡进被窝里去。”
“娘,我要起床啦,到寨子里找夏黑子尹立夏夏改改尹立秋他们玩去。”夏子龙挣扎着,力气很大的。
王玉婉感到有点吃力,难以按住儿子了,但她的心里还是甜蜜蜜的。夏子龙才十一岁,长势却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白白胖胖,四肢健壮,貌美可人,确实叫她疼爱不已。
王玉婉按不住儿子,就哄儿子说:“宝贝儿子呀,你快睡到被窝里去,明天娘带你到坳寨外婆家去玩,好么?”
“不!我不要去外婆家玩!我要起床去找夏黑子他们玩!”夏子龙很任性,不听母亲哄。
“夏黑子和尹立夏他们都在学堂里念书呢。小祖宗,你也想去学堂里念书?”王玉婉说。
“我不要念书。”
夏子龙讨厌念书。他信以为真,不再闹着要去找寨子里那些同龄小伙伴玩了。
“这就对喽,我的小祖宗是要跟着老学究念书的,小祖宗很听话的,快到被窝里去睡着,等会天暖和了再起床哩。”
王玉婉乐融融的,就着儿子的乖顺,把儿子按进被窝……
直到过了半个月后,罗文杰的身体才完全康复。
这天,天高气爽,阳光明媚,夏侯平去看望老学究,见老学究精神矍铄,身板硬朗,清清爽爽,很是高兴。
饮茶间,罗文杰十分抱歉地说:“保长,老夫久病多日,未能去德居府为子龙解惑,耽搁了子龙的学业,还望保长见谅!”
“文杰满莫这么说,莫这么说。满满的身体事大,侯平怎能急燥而不顾满满的身体?”夏侯平客气地说。
罗文杰呷了一口茶,说:“现在总算好了,这两天随时老夫都可以去德居府。”
夏侯平说:“后天日子好,明天德居府杀猪宰羊,后天举行请师宴,恭请文杰满。”
罗文杰说:“罢,罢。老夫不过就是去德居府给子龙当个先生,保长不必搞得这么隆重。”
“为小儿请师之事非同小可,文杰满这回应该听侯平的,不要执拗啦!”夏侯平很是认真地说。
罗文杰想想女人山一带历来有请师的习俗,寻常人家给伢子请先生教树都要举办请师宴,何况是富甲一方的四房室,夏侯平自是要这个面子的。
罗文杰想罢,也就默许了。
四房室请老学究去当先生,夏侯平给他的酬劳待遇,自是优厚。
夏侯平谈及酬劳待遇一事,罗文杰忙摆手。夏侯平知道老学究淡泊钱财,不好说什么了。最后还是按照老学究的意思,管吃就行了。
两天后,四房室的请师宴如期举行。
前来赴宴祝贺的人任然很多,除了王玉婉娘家的人,青山寨夏姓四房室人、尹姓三房室人、无名杂姓人,女人山方圆十里各村寨的乡绅财东,保长甲长,还有龙门乡乡长余庆海,龙门镇抗日自卫队队长魏豹,国民政府驻龙门镇宪兵连长张德等一些达官贵人也照常前来庆贺。
这次请师宴,龙门寺的净虚大师因为云游四海去了,他没有前来祝贺。
因为请师宴设定日期仓促,也许是雷飞天没有得到消息,这次也没有派手下牛犊子前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