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望着他这副模样,深吸一口气,“珠儿还需要别人提拔吗?不是还有你,还有他舅舅吗?”
贾政无奈地看着她,随后甩袖而去,“见识浅薄,竟不懂文武有别!”
他这一走,颇有些羞愤难当的味道。
王子腾是武官,对贾珠助益有限。他虽是文官,也在官场,但他入朝多年,职位未曾变动,又如何能照应贾珠?
王氏并非不懂他生气的缘由,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对李家不满。
国子监祭酒才几品官?
不过从四品罢了。
虽说也不算低,但怎能与林如海相比?林如海已是从三品了!
她曾打听过李家的情况,家境并不富裕,想必给她的嫁妆也会大打折扣。
这怎能配得上珠儿?
这与她心中勾勒的理想儿媳形象相差甚远。
望着贾政渐行渐远的身影,王氏与周瑞家的相顾垂泪,“他全然不顾我的感受,不行,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我必须去找老太太说道说道。”
然而,她却满载失望而归。
贾政与贾母均无意悔婚,王氏无奈,只得回娘家倾诉苦水,期盼能得到家人的支持。未料,她兄长也不赞同她继续纠缠,王子腾严厉道:“胡闹!婚事已定,且此亲事甚佳,你莫只盯着官阶,国子监乃清贵之地,门生遍布天下。”若此刻反悔,便是彻底得罪了女方。
王氏听他如此说,心中稍感宽慰,想来这亲事也非全然不妥。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但心中已暗自盘算,待这儿媳进门,定要给她立下严明的规矩。
贾珠定亲之事,乃贾家之大事件,史氏特此修书一封告知贾敏。贾敏接信后颇为惊讶,她虽料到侄儿归家后定会议亲,却未料想竟如此迅速便定了下来。
林海言道:“珠儿的学业尚需高人指点。”
他现今的夫子尚能指引一二,但若想更进一步,便显得力不从心。其夫子不过一落第举人,若他能得国子监祭酒为岳丈,又何愁无人指点迷津?
待他金榜题名,有此岳丈相助,仕途定将更为顺畅。
勋贵与文臣之间,实则隔着千山万水。
昔日贾敬中得进士,亦曾饱受排挤,坐尽冷板凳,其中酸楚,林海最为清楚。若非心性坚韧,只怕早已无法立足。
而他当初的身份,甚至比贾珠还要尊贵几分。
因此,林海认为二舅兄这门亲事定得极为妥当。
听闻林海此言,贾敏轻抚孕肚,嘴角含笑,“确是如此,我二哥向来行事谨慎,此亲事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书香门第之女,想必与珠儿能琴瑟和谐。”
侄儿的婚事她虽无权过问,但贾敏确曾担忧二嫂会为他定下一位目不识丁的女子。
刚收到荣国府的书信,李嬷嬷等人便归来了。
贾敏先览了外甥女钱羽的来信,阅后轻叹一声。虽境遇不佳,但信中透露出钱羽是个心有丘壑的孩子,这便好,即便生活艰难,想必也能安然度过。“取纸笔来,我再回她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