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佐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芹儿一眼,眼神中传递着让她安心的讯息。随后,他敏捷地翻身跃上窗台,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很快便融入夜色中。芹儿的目光追随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她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一定不简单。
他养伤的那七日,芹儿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煎药喂饭,擦身换洗,从未听他提起过只言片语关于自己的事情,甚至连姓名都不曾透露。他总是沉默寡言,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但芹儿心思细腻,从他偶尔流露出的举手投足、谈吐气质中,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看得出来,他绝非等闲之辈,非富即贵!那身虽然被鲜血浸染,却依旧能看出质地不凡的衣衫,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气质,以及那双即使在昏迷中也紧握的修长手指,都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身份。难道他会是她穿越之后遇到的贵人?如果是这样,那她以后是不是就能摆脱现在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了?芹儿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己呢?难道只是举手之劳的善意?
秋妈妈尖利刺耳的声音,即使隔着一道门板,想必他也听得一清二楚,然而,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之色。反倒从容地安慰自己,甚至还跃窗而出。
得罪闳屹就等于得罪了太子,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闳屹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可他临走前,眼神里却满是笃定,让她安心。能让太子忌惮的人,这国家里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她隐约知道他是谁了。无论是年龄,还是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都和传说中的一样。尤其是他临走前眼神里的笃定,更是让她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坊间传闻,当今圣上有一位皇子,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深受圣上喜爱。而这位皇子,如今正在外历练,体察民情。莫非,他就是……?想到这里,芹儿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即将被揭开。
鹿佐从芹儿房间出来后,立刻找到孛仲辉,把闳屹可能要来找麻烦的事情告诉了他。孛仲辉听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劝鹿佐三思而后行,毕竟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而闳屹若真带人找上门来,恐怕寡不敌众,轻易就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京城本就是太子的地盘,前几日追杀鹿佐的若是太子的人,那他此番潜入京城无异于自投罗网。闳屹又是太子跟前的红人,若是被他发现鹿佐的行踪,那鹿佐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生路可言。
就算追杀鹿佐的不是太子的人,太子也巴不得鹿佐死。毕竟,鹿佐的存在对太子来说始终是个威胁。若是鹿佐死了,太子正好可以把这个罪名嫁祸给追杀他的人,一石二鸟,既除了心头大患,又可以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势力。他还可以对外宣称,自己为皇弟报了仇,博得一个友悌之名,可谓是一举多得。
鹿佐垂眸,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须臾,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胸有成竹,然后凑近孛仲辉,低声耳语了几句。
孛仲辉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心中暗自感叹:殿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这般不正经了?想当年,殿下可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今怎么……唉!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对鹿佐的转变感到万分不解。这出的什么馊主意,简直……他真是龌龊之极!
虽然心中对鹿佐的计划颇有微词,但孛仲辉不敢怠慢,立刻着手安排。他先是派人四处打探闳屹的行踪,很快便得知闳屹此刻正在凤城水院寻欢作乐,于是他便立刻动身前往。
这凤城水院虽然不及灵源楼的名气响亮,规模也略逊一筹,但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置得格外精致典雅。更有莺莺燕燕,环肥瘦燕,身姿曼妙的美人穿梭其中,使得这里同样是风月之地,温柔乡。
“哟,这位爷,您里边请呀!”老鸨一眼就瞧见孛仲辉器宇不凡,一身锦缎华服,腰间还挂着上好的玉佩,一看就是个出手阔绰的主顾,立刻堆满了笑容,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殷勤地招呼道,“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我们这凤城水院的姑娘,那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涂满脂粉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孛仲辉的肩膀,媚眼如丝地抛了个眼神,“不知大爷今晚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作伴?”
孛仲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老鸨的触碰,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都叫出来,爷我今晚高兴,要好好挑几个乐呵乐呵。”他故意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意地丢在老鸨手里,“若是真有合我心意的,爷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老鸨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这小胡子年轻人气度不凡,绝非池中之物。他穿戴不凡,锦衣华服,长相刚毅,手执长剑,确实像个护卫。可哪家的护卫能穿得起这样的绫罗绸缎?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不见得有这等排场。莫非是哪家王府的侍卫?老鸨心中暗自揣测,脸上堆满了更加殷勤的笑容。
老鸨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她想起方才听闻的小道消息——当朝右丞相闳屹昨日来了宿化城,莫非……老鸨心中一凛,难道眼前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是右丞相的人?
听说这位爷是为了灵源楼的头牌芹儿而来,今日灵源楼要拍卖芹儿的初夜,莫非是没拍到,所以才来他们这凤城水院寻欢作乐?老鸨心中暗自思忖,却又不敢多问。毕竟客人高兴才是最重要的,若是问多了,惹得客人不快,反而得不偿失。不过,转念一想,有钱赚才是正经事,管他什么原因呢?
“哎哟,大爷,您瞧您这说的,来我们凤城水院,哪能让您站着等呢?”老鸨满脸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咱们这儿上好的雅间都给您备好了,您里边请,先喝杯香茗,歇歇脚。姑娘们啊,马上就来,保管让您满意!”说罢,老鸨扭着丰腴的腰肢,一摇三摆地朝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高声吩咐道:“翠儿,赶紧把上好的龙井沏上,再把点心果盘都摆上,可别怠慢了贵客!”她那涂满胭脂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热情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红木雕花的包房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孛仲辉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目光扫过眼前站成一排的几位女子。她们身着各色丝绸,姿态各异,果然个个容貌姣好,身段婀娜。
“行了,就你们几个吧。”孛仲辉故作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的莺莺燕燕,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爷我今日心情好,就陪你们玩玩。”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不过,爷我还有个秘密任务要交给你们。”
姑娘们一个个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孛仲辉故作神秘地凑近她们,低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家夫人啊,那可是个醋坛子,不喜欢我们爷去这种烟花之地。这不,她派我偷偷跟着,就怕爷我犯错。”他挤眉弄眼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啊,你们可得帮我个忙,在哺时二刻之前,务必拖住我们爷,别让他去灵源楼,明白了吗?”姑娘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孛仲辉满意地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这是定金,若事情成了,事后还有重赏。”他补充道:“当然,你们也要拿出看家本领,让爷我玩得尽兴,这银子嘛,自然少不了你们的。”老鸨见状,连忙上前,笑盈盈地接过金子,仔细数了数,足足二十两!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二十两金子啊,这可是笔大买卖!更何况,只是拖住一个人而已,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老鸨心中暗喜,脸上堆满了更加谄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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