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四人很快就走到位于平安坊的教坊司门前。
里面传来莺莺燕燕的笑闹之声,引无数男儿侧目而视,妄想一探究竟。
教坊司,许平志去过几回,故而算是轻车熟路,给哥仨介绍道:“教坊司花魁共有十二人,分四等。”
“其中影梅小阁的浮香姑娘,当为第一等的头牌,号称诗琴双绝!”
魏长青笑道:“看来许世叔很是了解啊,莫不是常客?”
“爹!(二叔!)”许家哥俩一脸怪异。
许平志老脸一红,轻咳两声:“我哪有钱来这里,道听途说而已。”
在影梅小阁花了四十两的入场费,要了一壶茶。
此时,打茶围已经开始,影梅小阁用来招待客人的一楼,已经汇集上百人。
有达官显贵,也有富商巨贾,还有白衣书生和蓝衫学子。
四人刚落座,就听见铮的一声,四周寂静。
铮铮铮……悠扬婉转的琴声,从丝绸纱帘后传来。
守候两旁的侍女,一左一右卷开丝帘,露出了花魁娘子的真容。
许七安三人与现场其他打茶围的客人一样,视线死死黏在花魁娘子身上。
魏长青端起一杯茶,投去欣赏的目光。
浮香,九尾的一条尾巴,本名夜姬!
单凭外貌,便足以令人眼前一亮,跟怀庆、临安、玲月和采薇属于同一档位!
但气质却与其他几女截然不同,多了几分妩媚与娇羞。
尤其衣着,更是火辣大胆,薄纱衣裙,香肩半露,外加沟壑幽深,从上到下,无不散发知性韵美。
一曲琴音过后,浮香与众宾客持行酒令,一时间,场上气氛活跃,宾客欢声笑语。
就在此时,一位锦衣青年端起酒杯:“浮香姑娘,可选好今夜入幕之宾?本公子不才,想与浮香姑娘今晚一同吟诗作对。”
那锦衣公子一开口,其他人就不再言语了。
魏长青身后一桌的一名书生,不忿道:“有个当大官的老子,就可以强买强卖吗?呸!太可耻了!我的浮香过了今晚就不纯洁了。”
另一个书生急忙捂住同伴的嘴巴,紧张道:“你不要命了,那可是户部侍郎的公子!”
许七安心思活络,就上前讨教:“在下长乐县秀才杨凌,请问两位仁兄,你们刚才说的强买强卖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那个有点愤青的书生说:“还能怎么回事,就是那个叫周立的膏粱纨绔,追求浮香不成,准备用强权胁迫!”
原来,此人乃户部侍郎的公子,周立!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得罪了他,没什么好果子吃。
而且经常来教坊司的人都知道,周立追求浮香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奈何浮香一直不愿接客。
然而,花魁架子再大,也挡不住朝中有人,周立凭借其父周显平的面子,找到礼部官员,疏通关系,给教坊司下了一纸文令。
要求浮香今晚出阁坐台,但浮香终究不是一般青楼女子,乃教坊司的一块金字招牌,也有一定话语权。
浮香提出要求,出阁可以,但入幕之宾她要自己选,选择方式,由她自己定!
浮香冲周立职业化的假笑一声,眼神里充满蔑视与鄙夷,她说:“周公子莫急。”
“想成为小女子的入幕之宾,需要通过一场考验。”
“有什么考验,尽管来!”周立一挥衣袖,霸气宣言:“我乃户部侍郎之子,舍我其谁!”
周立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楼阁,变得更加寂静了。
周立冷哼一声,这小娘子确实有点心机,但没什么用,在权力面前,依旧要乖乖低头!
他故意报出自己的身份,如此,满堂宾客,谁敢与他竞争?除非对方活的不耐烦了!
周立也不是完全没脑子,时值京察,各家王公勋贵子弟,皆被严家看管。
所以他确信,在场诸多宾客,不过是一群穷酸书生和粗鄙富商,没一个能在权势方面与他对打的!
见浮香陷入沉默,周立嘴角上扬,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
“浮香姑娘,还在等什么呢?快点出题啊,本公子已经等不及了!”
浮香幽幽一叹:“好吧,诸位听好了,今晚入幕之宾,以诗取胜,谁拔得头筹,谁便能上楼与奴家夜谈。”
周立有个屁的诗才,提笔随便就写了几句:“今夜应无眠,花魁身下欺,要问怎么样?只道一声润!”
“如何?本公子的诗不错吧?”周立一脸戏谑地望着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