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春,燕京。
金公馆内。
啪!!
北洋内阁总理金铨将一张报纸狠狠拍在桌上。
“这个逆子,气煞我也!”
一旁的中年美妇伸手轻抚金铨胸膛。
“老爷,消消气。”
金铨转过头,对着太太怒吼道:
“南下投奔乱党,还登报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金太太慌忙拿起报纸,一目十行看完那篇《与父断绝关系书》。
当看到最后那句“吾不日将南下奔赴革命,此身与金家再无牵涉”。
脑子“嗡”的一声。
气急攻心,身子直挺挺朝后倒去。
“夫人!”
“太太!”
整个金家顿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
与金家仅一街之隔的白公馆。
身着一袭精致华丽洋装的白秀珠不顾下人阻拦,径直闯进哥哥白雄起的书房。
“哥哥,燕西应该还在火车上,你快下令沿途车站把人拦下。”
白雄起扔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妹妹。
“拦下之后呢?把他押回来关进监狱,坐等被杀头?”
白秀珠蹙紧眉头,顾盼生辉的美目中闪过一丝犹豫。
娇艳欲滴的樱唇,欲言又止。
金燕西登报与家人断绝关系的同时,还在声明中怒骂北洋军阀腐败无能,对内剥削压迫广大人民,对外丧权辱国签订各种不平等条约。
把几位北洋大帅、内阁上下官员全给骂了一遍。
这完全颠覆了白秀珠对金燕西的认知。
天知道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
靠近城边的冷府。
冷清秋身着素净的蓝色上衣,黑色裙子整齐垂至小腿,静静地坐地在窗边。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为她手里捧着的信纸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反复将信纸上的诗读了无数遍后,冷清秋抬头望向窗外。
幽潭般的眼眸,顾盼间流露出清冷又迷人的韵味。
眼神中,偶尔也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个风流倜傥、玩世不恭的家伙的影子。
竟因自己向往革命的一番话,舍弃矜贵身份和锦衣玉食的生活,南下报考黄埔。
金燕西,你个大傻子!
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
两天后,汉口火车站。
身姿挺拔,穿着一身裁剪得体西装的金燕西空手走下火车。
梳理得整齐有型的头发下,是一张如雕刻般精致的英俊脸庞。
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不羁与灵动。
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魅力。
抬手间,嘴里多了一根哈德门香烟。
划了一根火柴将烟点着后,金燕西趁机观察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