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出民政局的那一刻,仰头望着湛蓝如宝石的天空,畅快地大喊:“哇,我终于自由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喜欢谁就是谁,谁也别想再管着我啦!”那感觉,就像是一头被铁链拴缚了大半辈子的看门狗,冷不丁铁链“咔嚓”一声断裂,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曾经被生活揉搓得皱巴巴的自信,又如雨后春笋般“噌噌”地冒了出来,挺直了腰杆。
走在街头,暖烘烘的阳光像轻柔的薄纱,层层叠叠地披在身上,微风如同俏皮的小精灵,轻轻抚过脸颊,带来丝丝缕缕自由的气息。街边的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得像一把把巨大的绿伞,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为我奏响新生的乐章,欢快地摇曳着身姿,为我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解放”。
可我这心里还没美够呢,生活那“小恶魔”就开始捣乱了。它就像个古灵精怪的调皮孩子,专挑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嗖”地一下闯进你的世界,把原本平静的日子搅得翻天覆地;等你好不容易沉浸其中,满心欢喜时,它又悄无声息地溜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只留下我在原地,满心的无奈与迷茫像野草一样疯长,堵得胸口发闷。
旁人瞧见我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肯定会撇撇嘴,带着几分嫌弃暗暗说道:“别那么幼稚了,都多大的人了。”
我却在心底冷哼一声,就算到了八十岁,只要动了感情,照样会幼稚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感情这东西,哪能由着年龄说了算?
我耷拉着脑袋,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晃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动,心中五味杂陈。忽然,冷月狼姬的名字像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想: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删好友就删好友,招呼都不打一个!
想起曾经和她在网络世界里的点点滴滴,那可真是投缘啊,每次聊天都像是找到了知音,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从热门影视聊到小众爱好,屏幕两端的两颗心越靠越近,我甚至都开始畅想未来见面的场景了。可谁能料到,这一切竟然像泡沫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她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只留下我一个人,捧着那颗破碎的心,愤怒、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我付出的感情和期待,就像扔进无底洞的石子,连个回响都没有。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街头乱转,满心都想着要找到她,当面质问她为何如此狠心。可理智却像一盆冷水“哗啦一下浇灭了我的冲动,我知道,在这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她一旦铁了心要走,我做再多都是徒劳。
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无光。一想到冷月狼姬的欺骗,再瞅瞅这让人又爱又恨的互联网,失望和无奈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的思绪像风中的乱麻,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吴雨霄身上。在我看来,要是她都搞不定这事儿,找其他人估计也是白搭,此刻,她就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吴雨霄啊,那可是个传奇人物。二十年前,我大学毕业,怀揣着梦想回到万峰市,一头扎进了卓讯电脑公司。有一天,公司里走进来一个女人,我只瞧了一眼,眼睛就像被磁石吸住了,再也挪不开。她那皮肤,白得像光滑的瓷器,泛着温润的光泽;眼睛又大又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像蝴蝶轻盈舞动的翅膀;嘴唇上那抹鲜艳的口红,衬得她笑容格外迷人,像是能勾人魂魄。那会儿,舍得花大价钱买高档笔记本电脑的女人可不多见,她一下子就脱颖而出,在我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当时的她,对电脑这玩意儿简直一窍不通,可那股学习的热情,就像燃烧的小火苗,旺旺的。她还特别喜欢跟像我这样懂技术的人交朋友,只要电脑一坏,立马就来找公司。我那时刚进公司,又是个年轻小伙,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客户,哪有拒绝的道理?一来二去,我们渐渐熟络起来。后来,她电脑出问题,干脆直接打电话让我去她家修,也不再送回公司了。
不忙的时候,我们就约着一起吃饭、聊天,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再后来,我们各自有了家庭,生活的琐碎像一道道围墙,把我们隔开,联系也就慢慢变少了。其实,回想起来,当初我单身的时候,也曾对她动过心思。她性格豪爽得像个男孩子,成天和男生打成一片,脾气还倔得很,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我,心底一直盼着能找个温柔似水的姑娘,所以,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和她做朋友更合适。
后来听说,她在感情方面也是一路坎坷,不过,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这性格,还正巧赶上了好时代。她原本是个汽车销售员,公司转型做网络销售的时候,瞅见她长得漂亮,性格又招人喜欢,就想把她往主播方向培养。换作别人,可能还会忸怩作态,推脱一番,可吴姐一听做主播能挣钱,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就凭着这股子闯劲和机灵劲儿,她多次拿下网络销冠,在网络上声名鹊起。
尝到甜头后,她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她脑子活,爱琢磨,常说网络上越是稀奇古怪、不正常的事儿,就越能抓住观众的眼球。为了打造独特的人设,她还曾向我抛出过橄榄枝,想让我们俩假扮夫妻,拍些夫妻搞笑短视频,等积攒了人气,再直播带货。她说自己人脉广,我又懂技术,简直是天作之合。可我这人,一面对镜头就紧张得像个木头人,笨嘴拙舌,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家里顾乙乙坚决反对,我只能无奈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吴姐可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见我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二话不说就另起炉灶,招募了新团队。她给自己弄了个大龄剩女的人设,今天演被逼婚的苦情戏,明天演遭遇渣男的狗血剧,后天又演和房东搞暧昧的闹剧……虽说内容有点低俗,但观众就好这一口,没过多久,她的粉丝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突破了百万大关,成了当地网红界的顶流。听说现在,她都组建了自己的公司,手底下管着一大帮主播,那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我一边在街头踱步,一边在心里反复盘算:该怎么邀请吴姐帮忙呢?是打电话开门见山,还是发信息委婉含蓄?怎样才能引起她的注意和重视呢?我挠破了头皮,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但无论如何,我都下定决心要试一试,我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冷月狼姬,我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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