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瑾眉头微皱。这个时候,兄长找他,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他还是整了整衣冠,抬脚往校场走去。兄弟之间的嫌隙,总是需要时间来化解的。
校场上,董璜正在和几名将领切磋武艺。见董瑾来了,他挥退众人,独自走到一旁的练武台前。冬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场中,拉出两人长长的影子。
“阿瑾,”董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今日你在帐中的表现,很是出色。”这话听在耳中,却不知是褒是贬。
董瑾不动声色地站着,等待兄长的下文。他知道,这番对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果然,董璜的声音陡然转冷:“但你可曾想过,你的每一步棋,都在动摇父亲原本的部署?”
“兄长此言差矣,”董瑾不卑不亢地回道,“孩儿不过是就事论事,献上一己之见罢了。”
“哼,”董璜冷笑一声,“就事论事?那你可知,洛阳乃是天子所在,朝廷重地。我们避开洛阳,直取长安,岂不是会落人口实?”
董瑾心中一动。果然,兄长是担心这个。他正要解释,却见董璜已经拿起了一柄木刀:“来,让为兄看看,这些日子你在华将军门下,到底学到了几分本事。”
场边的将士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驻足观望。董瑾暗叫不妙,但此刻已经不容推辞。他接过递来的木刀,摆出了华雄教导的起手式。
“既然兄长要切磋,弟便献丑了。”
话音未落,董璜已经抢先出手。一记横劈,来势汹汹。董瑾急忙侧身避让,同时暗自庆幸这段时间勤学苦练。若是换作从前,这一招就足以让他狼狈不堪。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十余个回合。董璜的招式大开大合,颇具气势。但董瑾却也不是易于之辈,虽然稚嫩,却也能勉强应付。
“不错,”董璜突然收招,“看来华将军没有白教你。”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不过,武艺终究只是末节。为兄今日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董瑾放下木刀,认真聆听。只见董璜神色凝重:“父亲这些年在西凉,结下了不少恩怨。如今入主长安,表面上是勤王,实则步步惊心。你既然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就该明白其中利害。”
“兄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董璜压低声音,“你要当心那些暗中使绊子的人。尤其是......”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董瑾的肩膀,“罢了,你自己留心便是。毕竟,你我都是董家的儿子。”
董瑾一怔。这番话,竟是带着几分提醒和关切的意思。难道说,兄长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开始转变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号角声。大军即将启程。董璜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吧,该去准备了。记住为兄的话,有些事,不是会武艺就够了的。”
望着兄长远去的背影,董瑾若有所思。这场看似简单的切磋,似乎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也许,他和董璜之间的关系,真的可以渐渐改善。
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仔细思考董璜的警告。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谨慎。尤其是即将到来的长安之行,恐怕会有更多的暗流涌动。
站在校场中央,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藏在袖中的秘密。那些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食,或许真的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但正如父亲所说,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回营的路上,董瑾的心思并不平静。兄长的话既让他感到几分温暖,却也在心中埋下了一丝隐忧。华雄说过,自幼学武,不仅是为了强身健体,更重要的是能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正想着,一道倩影从路边的树丛中闪过。董瑾下意识停住脚步,只见李嫣正抱着一束野花,神色有些慌乱。
“小公子......”李嫣欠身行礼,花束上的露水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