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朝佑泰十七年,八月十六。
神京城宁荣街,东街口茗轩茶楼。
时值未时一刻,茶楼内三五好友一桌,或聊着张家长李家短、谁家的小娘子俏、哪家的清倌人要梳妆出阁。
或喝着清茶,吃着果脯干果和高点糕点,听着说书先生讲着那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护送嫂嫂前去与那刘玄德团聚。
茶楼东南角一桌,茶一壶,人两个。
“张兄这次运货来神京,翻了几番?”
“还几番?能把本钱收回来,就是我祖上积德了。”
“张兄在说笑吗?”
“唉,不提也罢,总之这次算是白跑了。”
“额...时世如此,张兄看开些吧。”
“不看开又能如何?不说了,许久未来神京,给我讲讲都发生了哪些趣事。”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那些勋贵们......”
“李兄慎言!”
“张兄还是这般谨慎,要说今年最大的趣事,那就得是昨夜的香兰舫、今天的暨阳侯府。”
“这香兰舫可是那号称有十八花魁的香兰舫?”
“除了此舫,这偌大的神京城可找不出第二家叫香兰舫的地儿了。”
“李兄细说,这香兰舫发生了什么趣事?这暨阳侯府又怎么了?”
“张兄别急,待我慢慢说来...”
“昨夜中秋,这香兰舫,聚集了大量前去喝花酒的达官显贵。”
“你说也巧了,一批白莲邪教的教徒,正好就藏在了香兰舫内。”
“具体细节,咱们这些无官无势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后半夜时,白莲邪教教徒暴露,香兰舫所有的达官显贵都被当成人质给捉了起来。”
“听说此事惊动了宫内两位皇帝,直接下令封锁了整条河流。”
“最后如何了?”
“最后啊...白莲邪教教徒都死了,除了几个勋贵因反抗受伤,其他人就受到点惊吓而已。”
“李兄,可是还有内幕?”
“张兄聪明。”
“我听说...是听说啊...”
“好些个被救出来的达官显贵,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太医。”
“而且还是精通房事方面的太医。”
“嘶!难道...”
“嘘!”
“这些白莲邪教教徒也算做了件好事。”
“可不是么。”
“李兄,那暨阳侯府又怎么了?”
“这暨阳侯府啊,还得从上月说起。”
“暨阳侯府是宗亲侯府,老侯爷三年多前去了,只留下一根独苗。”
“小侯爷至孝,却也是个可怜人。”
“先是母亲,又是老侯爷,这一守孝,竟是六年之久。”
“孝期过后,太上皇感其孝心,又因为父母早逝没有定亲,遂将荣国府的大小姐赐婚给了小侯爷。”
“小侯爷感恩太上皇赐婚,决定将婚礼办得隆重一点。”
“你见过一丈高的血珊瑚树吗?”
“没见过,这的值多少金子啊?”
“财迷了不是。”
“这一丈高的血珊瑚树是小侯爷给贾府的聘礼之一,而且听说还是一整套十株。”
“嘶!这小侯爷也真舍得?”
“这算什么?还有呢?”
“一人高的琉璃佛像、传说中的人参娃娃...”
“用斗来装的东珠,用车来拉的胭脂米,用绫罗绸缎来包裹的白玉。”
“这小侯爷是将暨阳侯府给搬空了吗?”
“搬没搬空没有人知道,有人算过,小侯爷的聘礼,价值绝对在五十万两白银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