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甲堡地下千丈,阴冷与黑暗凝如实质,时间仿若停滞。四周墙体由深黑色矿石砌就,表面粗糙冰冷,隐隐透着金属光泽。墙上满是古老符文,似岁月裂痕,散发微弱诡异的红光,静静诉说着秘密。
狭窄深邃的通道里,每隔数米便有一道黑色小门。门由整块黑石雕成,门框镶嵌暗红色宝石,其中似有液体流动,宛如凝固血滴。每扇门中央刻着层层花瓣的莲花,花瓣布满细密符文,花心镶嵌黑色晶石,似封印着神秘力量,幽光闪烁,仿佛在召唤着什么。莲花周围血雾弥漫,隐约可见黑色多足甲虫爬动,它们触角轻颤,像是在空气中捕捉着闯入者的气息。
通道尽头,一座巨大的长方形大门矗立。门框上雕刻着扭曲蜿蜒的纹路,那些纹路相互交织,仿佛有生命一般,隐隐勾勒出多足甲虫的形状,它们的复眼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仿佛将所有靠近的事物都纳入了诡异的监视中。大门中央是宏伟入口,门扇刻着三朵巨大莲花,花瓣层层叠叠,符文仿若活物在花瓣上缓缓游走。
大门顶端悬浮着一朵巨莲,莲心的黑色晶石散发着神秘光晕,仿佛在与遥远未知之处呼应。巨莲之上,端坐着一位枯瘦老人,身着黑底红纹的巨袍,黑红色光芒闪烁不停。下方血池雾气如彩带般飞舞上升,环绕巨门。红色能量带环绕几圈后,没入莲花底座消失不见。每到此时,老人枯瘦面皮下便跳动几下,黑袍下也有几个条状物体滚动。
巨莲四周,血雾如轻纱般飘动,雾气中偶尔闪过几缕扭曲的光影,好似是被囚禁的怨灵在挣扎。
大门周围分布着血池,池中液体犹如煮沸的岩浆般翻涌,散发着浓烈的腐臭气息,每一次气泡破裂,都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味,好似从地狱深渊传来的恶息。血池表面漂浮着一些形状不明的物体,时而沉入池底,时而又浮上表面,让人不寒而栗。池边地面湿漉漉的,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些奇异的痕迹,像是某种未知生物匆忙经过时留下的。
“呼——”
一团黑色火球自远方飞驰而来,在枯瘦老者身旁停下。一只黑色手掌握住了它,火焰四射,一个黑色符文没入其中。
老者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声音沙哑而低沉:“哦?浩然阁的浩然真人找我有事?还派来一个弟子……”
话音未落,莲花宝座上黑光一闪,老人的身影已消失在滚滚红雾中。
乌甲堡内堂,裴寞真端坐椅上,手中捧着一杯茶,轻轻品鉴。茶香袅袅,氤氲在空气中。
他身旁坐着一位黑衣老者,正与他低声交谈。
“裴道友是第一次来乌甲岛吧?鄙人杜起方,有礼了。”老者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裴寞真放下茶杯,拱手道:“杜长老客气了。在下确是初次出师门游历,路过此地,奉家师之命,带些东西交给乌岛主,多有打扰。”
杜起方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道友远道而来,本堡欢迎之至。老夫已飞符传音给堡主,他很快便到。道友不妨先品品这仙茶,稍候片刻。”
时间在茶香中悄然流逝,杯中的茶水渐渐见底,裴寞真指尖轻叩杯沿,目光微垂,似在沉思。堂内静谧无声,唯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打破这短暂的宁静。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如洪钟般回荡在堂内:“裴小道友,千里而来,贫道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话音未落,一道黑光自天边疾驰而来,瞬息间便落在堂前。黑光散去,现出一人,正是乌甲堡堡主。他红光满面,一身黑色道袍随风轻扬,衣袂飘飘,宛如地仙临凡,风采照人。与地下那诡异莲花门中的枯瘦老者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裴寞真起身,拱手行礼:“乌堡主客气了,晚辈奉家师之命前来,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乌堡主朗声一笑,挥手道:“裴小道友不必多礼,浩然真人的高徒,贫道岂敢怠慢?请坐,请坐。”
裴寞真拱手坐下,视线扫过对面的乌堡主,心中微微一凛。对方的气息如一座黑色大山,厚重而磅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种无形的威压,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几分。
“此人气息竟如恩师一般,也是一位灵师!”裴寞真心中暗惊。
“不过,师傅的气息如大海一般,绵绵不绝,悠长深远;而这位老者却是厚重如山,金戾之气暴烈,仿佛随时会爆发。”
在这片南沙海域的九九八十一座修仙岛屿中,灵师已是顶尖的存在。除了南沙岛灵者联盟的太上长老传闻是灵尊修为外,其余九十七座仙岛的岛主,大多也只是灵师境界。眼前这位乌堡主,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至于灵尊以上的修仙者,裴寞真却是闻所未闻。师尊从未提及,或许是因为那等存在已超脱凡俗,远非他这种初入灵修之途的小辈所能触及。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畏与向往,但很快又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会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