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疯了吧！”王小安探身瞅了一眼，瞄准刘文书的腰子连开数枪，使出一招失传已久的描边枪法。
子弹打在刘文书周边的青石板上，枪口抖出残影。
“王八蛋的描边枪法……”他啐了口血沫，眼见刘文书的手指已扣上扳机。
“唉！还是得回档啊！”王小安咬牙闭眼，准备再次重启这地狱般的三分钟。
“啊——！”
一声嚎叫传入耳中，却不是来自刘文书的炸药。
王小安猛地睁眼，只见一道黑影从地上暴起，如饿虎扑食般撞向刘文书！
是赵春明！
他浑身是血，双臂死死箍住刘文书的脖子，胸前炸药包的引线在两人撕扯中「嗤嗤」冒出火花。
赵春明扭头冲王小安嘶吼：“跑啊——！”
“嗯？这！”王小安瞳孔骤缩，抬枪想射断引线，手却抖得像筛糠。
刘文书癫狂大笑，反手将枪口抵住赵春明的太阳穴：“支那猪，一起下地狱吧！”
“砰！”
枪响的瞬间，李方带人冲进神道。
数十支枪口喷出火舌，剩余日谍如割麦般倒下。
赵春明的身体晃了晃，引线燃尽最后一寸……
“卧倒！”王小安使出这辈子最大的音量高喊一声，随即再次飞扑至石像后面。
李方等人听到喊声，下意识趴下。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气浪掀翻整片樱树林。
火光冲天而起，映得夜空赤红如昼。
等烟尘散尽，原地只剩焦黑的深坑，残肢断臂混着樱花瓣簌簌飘落。
“赵春明……”王小安踉跄爬向弹坑，指尖触到半块烧融的怀表。
“这是赵春明女儿满月时他攒了半年薪水买的。”
李方沉默地拾起怀表，表壳上「平安」二字已扭曲成狰狞的疤痕。
远处军警的脚步声渐近，他忽然抬枪对准王小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早知道赵春明是内鬼？”
“放屁！”王小安红着眼吼回去，“他要真是内鬼，犯得着跟小鬼子同归于尽？你们来的晚，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李方枪口垂下，喉结滚动：“他们都说是赵春明杀了贺刚！”
“我还说你穿粉色蕾丝裤衩呢！”王小安抓起一把焦土撒向弹坑，声音沙哑，“这世道，活着的未必干净，死了的……未必不干净。”
……
晨光刺破云层时，
戴秋风的黑色轿车碾过满地残樱。
他俯身捡起半截未燃尽的炸药，嗅了嗅：“军中特制的TNT？”
转身扫了眼垂首肃立的众人，目光落在光着膀子，浑身多处擦伤的王小安身上。
“这次的事……”戴秋风顿了顿，“干得不错。”
王小安愕然抬头，本来还以为自己将再次迎来狂风骤雨呢！
却见处长已钻进轿车。
车窗缓缓落下，飘出一句轻叹：“赵春明的抚恤金，按烈士标准发三倍。”
远处钟山隐入朝雾，第一缕阳光掠过神道石像生狰狞的裂口。
王小安摸出那张皱巴巴的双色球彩票，轻轻扔进燃烧的火光中。
这是他来到1935年，他想起赵春明临死前坚定的眼神，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发自内心的善意。
“赵哥，下辈子……我教你买彩票。”
“咱们一起开路虎，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