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人妇女听着这段前奏,兴奋的嗷嗷直叫,忙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王小安潇洒地甩个头,装逼道:“加州旅馆”。
结果刚甩完头,回正却看到服务员手里的账单。
账单上赫然写着——八千大洋。
多少?
他手一抖,险些没把吉他扔了。
施坦威钢琴八千三百大洋,这把马丁吉他算是白送给您的。服务员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给您抹个零,承惠八千整。
王小安感觉自己脚底板都在冒汗。
他摸遍全身也只有不到十块钱,这还是找梁安良提前预支的薪水呢!
还给抹个零?
老子是差你那点零头的人吗?
老子差的是那8000的大头儿……!
他有点坐蜡,眼珠一转,掏出特务处的证件砸在服务员的账单上:“我是特务处的,这批乐器充公了!”
服务员愣了两秒,突然嗤笑,
上个月还有冒充戴处长的呢!现在就在老虎桥啃窝头!
他一挥手,四个西装革履的白人壮汉从后堂围了上来。
王小安盯着账单上的“八千大洋”,后脖颈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四个白人壮汉的阴影笼在他头顶,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掂了掂手里的铜算盘:“王先生,我们这儿可是美利坚人开的洋行,特务处的名头吓唬不了人。”
王小安的后脖颈渗出细密的汗珠,四个白人壮汉的胸肌几乎要顶到他鼻尖。
服务员慢悠悠拨着那张账单纸,随时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王小安攥着特务处证件的手心沁出冷汗,四个白人壮汉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服务员用算盘尖戳他胸口:没钱还敢装大爷?给我打!
且慢!一声清亮的喝止从人群后面传来。
一个身着银灰西装的年轻人推开人群走上前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王小安:这位先生方才弹的曲子,是叫《加州旅馆》?
啊对!王小安梗着脖子硬撑场面,我老家加州特产!
年轻人轻笑一声接过证件,
指腹摩挲着钢印突然变脸:
还真是特务处的王小安?
鄙人姓沈,家父在城南做点小生意。
年轻人递上鎏金名片,
王先生的大名近日来响彻南京。广播台也是声名远播,巧了,我们家正想打广告......
包在我身上!
王小安抢过话头,拍着胸脯震得吉他弦嗡嗡响,
从今天起每天广播之前,给你家插播三十秒广告,保准三个月卖爆全中国!
沈公子推了推眼镜:倒也不必,每日三条,每次十五秒即可。
他掏支票本唰唰签字,这台施坦威算见面礼,后续广告费按季度结算。
服务员核对了支票,礼貌的对这年轻人躬身施礼。
挥挥手开始招呼那四个白人壮汉抬钢琴……。
王小安盯着支票上晃眼的数字,嘴咧到耳根:沈老板爽快!不知贵府经营哪类商品?珠宝?洋酒?
棺材。
咳!王小安被口水呛得满脸通红,
您刚说卖啥?
沈记寿材铺,百年老字号。
沈公子掏出怀表弹开表盖,
珐琅彩绘的松鹤延年图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金丝楠木棺材买一送一,加五十块送往生咒现场超度服务——广告词我都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