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核纪元的第三个月圆夜,太平洋上空裂开一道翡翠色的缝隙。
林夏的根系最先感知到异常——地脉能量如退潮般向孤岛汇聚,荧光藤蔓在海床上织成巨大的星图。乌尔干带着便携式灵能仪冲到沙滩时,正看见一具水晶棺椁从裂缝中缓缓降落。棺盖上刻着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符号:一个被锁链缠绕的六芒星,星芒末端缀着破碎的桃花。
“不是初代遗族……也不是灰人。”青鸾的百花咒印在棺椁表面游走,神农尺突然发出蜂鸣,“这些文字……我在金清道长的密卷里见过!”
棺盖自行滑开的瞬间,所有人心跳骤停。
棺中躺着一具人形机械体,皮肤是半透明的晶石材质,血管中流淌着银蓝色的液体。她的长发如星云般在棺内漂浮,发梢缀满微缩的星系投影。最诡异的是胸口——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嵌着一枚与林夏完全相同的灵种果实。
“星骸族,编号07。”机械体突然睁眼,瞳孔是交叠的齿轮与星芒,“检测到私心污染……启动净化协议。”
权极的因果线还未触及她,就被无形的力场弹开。黎婉的星尘凝成护盾的刹那,机械体的指尖射出一道翡翠光束,便利店婴儿怀中的桃核玩具瞬间汽化。
“警告,私心载体必须清除。”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我是‘守墓人’缇娅,奉星骸议会之命,回收所有灵种污染源。”
百花沟的井水在这一刻沸腾如熔岩。
王袭明跃入井底时,发现原本刻满桃核的岩壁上浮现出全新的星图——正是缇娅胸口的六芒星符号。金清道长当年封印的玉简突然炸裂,露出夹层中的青铜密钥。密钥插入岩缝的瞬间,整口井开始坍缩成黑洞,将他吸入一片陌生的星空。
“你终于来了,播种者。”
星骸议会的殿堂悬浮在虚空中,十二具与缇娅相似的机械体环绕王座。王座上的身影抬起手,星芒织成的长袍下露出初代天仙的脸:“或者说……我该叫你‘第72号实验体’?”
缇娅的翡翠光束扫过纽约上空时,烬的逆鳞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龙焰在触及光束的瞬间湮灭,暗金龙纹如锈蚀般剥落。青鸾的神农尺劈向她的后颈,却被星云长发缠住手腕:“地仙族……灭私计划第14号失败品。根据《星穹公约》,你应被格式化。”
便利店婴儿突然发出尖锐的啼哭。金银双瞳迸发的能量波震碎了缇娅的力场,却也撕裂了他自己的眼角膜。乌尔干扑过去用身体护住孩子,却发现血泪中混着细小的机械元件——那是星骸族的追踪芯片。
“你们在他出生时就……”
“准确地说,是在他前七十二次轮回中。”缇娅的瞳孔缩放成狙击镜,“星骸议会观测所有时空的私心实验……你们是最接近成功的一组。”
星骸殿堂的真相比熔岩海更灼热。
王袭明看着议会展示的“实验日志”——无数个地球在光幕中悬浮,每个地球上都重复着灭私计划:初代天仙是他的初始模板,林夏是第七十二代改良容器,权极是人为植入的纠错程序……而星骸议会,才是真正执棋的手。
“为什么要制造私心?”他的灵种火苗在殿堂中明灭。
“因为我们需要‘变量’。”议长的手指划过光幕,展示出宇宙边缘正在坍缩的星系,“完美遵循熵增定律的文明都灭亡了……唯有私心能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