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飘飘洒洒,在墨城古朴的青石板路面上激起一朵朵水花。行人匆匆,撑着油纸伞在雨中赶路,唯有一处简陋的画摊前,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青年静静地坐着,仿佛与这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青年名叫叶尘,面容温润如玉,双眸深邃如潭,五官轮廓分明而不失柔和。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尖微微泛黄,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若是寻常人见了,只会当他是个普通的卖画郎中,绝不会想到,他曾是昆仑剑墟赫赫有名的天才弟子。
叶尘面前的木桌上,摆放着几方宣纸、几支毛笔和一盒墨。他拿起一支羊毫,轻轻蘸了蘸墨汁,然后在宣纸上游走起来。笔尖所到之处,山水渐生,一幅《寒江独钓图》在纸上铺展开来。
寒江如墨,孤舟如叶,蓑笠翁独钓,雪山巍峨于远方。黑白之间,意境深远,仿佛能听见江水拍打船舷的声音,感受到那份独处山水间的宁静与孤寂。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赞叹不已。
“好一幅《寒江独钓图》!这意境,简直神来之笔啊!”
“我在墨城见过不少画师,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水墨画。”
叶尘对这些赞美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继续作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位身着锦缎长袍,手持玉扇的富商停在画摊前,看着那幅《寒江独钓图》,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
“这幅画,多少钱?”富商迫不及待地问道。
叶尘抬头看了富商一眼,淡然道:“十两银子。”
“十两?”富商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便宜了,这样的画作,放在洛阳城至少值五十两。我出三十两,如何?”
叶尘摇了摇头:“不必,十两就好,够我买纸墨了。”
富商还想再说什么,叶尘已经将画卷起,包好,递给了他。富商无奈,只得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接过画卷,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叶尘的画摊,这才离去。
雨势渐小,天色将晚,叶尘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不由得出神。画中的孤舟蓑笠翁,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写照?曾经的他,意气风发,剑道通神,是多少同门师弟师妹仰慕的对象。而如今,却沦为凡人,在这小小的墨城卖字画为生。
命运何其讽刺。
叶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他收起纸墨,准备回家,却听见几声粗鄙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哟,这不是叶老师吗?生意可还好啊?”
叶尘转身,只见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朝他走来,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光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十分凶悍。
叶尘认得这几人,是墨城有名的地痞流氓,专门在集市上收取“保护费”。
“几位有事?”叶尘平静地问道。
光头地痞嘿嘿一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来收点保护费。这条街上的商贩,每个月都要交五两银子给我们,作为保护费。你在这卖了大半年画,一直没交过,今天该补上了。”
叶尘淡然一笑:“我不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