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永远像打翻了墨水瓶，黑得深不见底。
只有黑市里那些闪烁的灯笼，像是夜猫子的眼睛，幽幽地亮着。
沈昭昭裹紧身上的斗篷，穿梭在人群中。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粉和汗臭味，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吵得她头疼。
她终于找到了莫问。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躲在黑市最角落的那个破旧摊位后面，一边擦拭着手里的机械零件，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看到沈昭昭，他那双死鱼眼总算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稀客啊，沈昭昭。怎么，天机阁的红线使也需要光顾我这小小的黑市？”莫问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玻璃。
沈昭昭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要祭坛密文的线索。”
莫问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那条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臂：“情报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尤其还是关于天机阁的秘密。”
沈昭昭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趁机敲诈一笔。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说吧，什么条件？”
莫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简单。就用你上次从天机阁偷出来的，那本孤本《赛博合婚术》来换。”
沈昭昭的脸瞬间黑了。
这家伙的消息还真灵通！
那本《赛博合婚术》可是天机阁的镇阁之宝，据说能预测未来情侣的适配度。
她好不容易才偷出来，还没来得及研究呢！
“你做梦！”沈昭昭咬牙切齿地说，“换个条件！”
“那就没办法了。”莫问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要知道，天机阁可不是好惹的。我这条小命，可比什么都重要。”
沈昭昭心里那个气啊！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讨价还价的时候。
萧砚还在时空裂隙里生死未卜，她必须尽快查出真相！
“好，我答应你！”沈昭昭咬着牙说，“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保证，提供的线索是准确的！”
莫问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放心，我莫问的情报，从来都是童叟无欺。成交！”
他伸出机械臂，沈昭昭无奈地从怀里掏出那本《赛博合婚术》，递给了他。
莫问接过书，如获至宝地翻看起来，脸上的笑容简直像捡到了金元宝。
“好了，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沈昭昭冷冷地说。
莫问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书，指着自己机械臂上那些复杂的纹路，得意地说道：“看清楚了吗？这些可不是普通的装饰品，而是天机阁二十年前销毁的‘守秘人’标记。”
“守秘人？”沈昭昭皱起了眉头，这个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灵突然发出一阵颤动，它那条细长的机械尾巴，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与...孤辰的封印图腾...相似...”小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显然核心受损严重。
孤辰？！
沈昭昭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天机阁的阴谋，真的和孤辰有关？
“红鸾，分析这些纹路！”沈昭昭在心里默念。
下一秒，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副三维地图。
那是天机阁的内部结构图，精细到每一条管道、每一个房间都清晰可见。
“已接管视觉控制权。”红鸾的声音在沈昭昭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已分析出天机阁核心密室的位置。但要进入核心密室，需要双生契约者的血。”
双生契约者？那不就是她和萧砚吗？
还没等沈昭昭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剑气突然从她身后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