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簇碎裂声在耳边炸响时，蒋逸的作战靴已经踩上了柏油马路。
七月阳光穿透稀薄的灵子雾霭，在商场破碎的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诡异光斑。
他怀里还残留着虚圈水晶的寒气，曹悦发间缠绕的鎏金色光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灵压浓度超标370%。”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跳动，猩红的数字下方是东京铁塔拦腰折断的实时画面。
曹悦踉跄着扶住便利店坍塌的货架，罐装咖啡滚落的声音在死寂的街道格外刺耳。
三只白骨面具从地铁通风口倏然掠过。
蒋逸的斩魄刀比思维更快出鞘，月白色剑气将自动贩卖机劈成两半。
金属断面冒着青烟，虚的气息却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
他盯着刀尖微微震颤的灵子流，系统标注的【次元斩】熟练度分明显示着“完美”。
“东南方三十米。”曹悦突然按住太阳穴，她手腕的鎏金印记正在高频闪烁，“它们在……通风管道里重组。”
这次蒋逸看清了虚的移动轨迹——那些惨白的面具并非实体，而是无数灵子碎屑组成的全息投影。
真正的攻击来自四面八方弹射的空调外机，生锈的金属外壳裹着猩红灵压，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
五道次元斩同时绽放，却只斩碎了建筑工地的脚手架。
钢筋坠落掀起的烟尘中，蒋逸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与系统警报重叠。
曹悦突然扯住他的衣摆，少女指尖点在便利店冷藏柜的霜花上：“温度差，它们靠这个折射灵压。”
当第六只虚从消防栓水雾中显形时，蒋逸终于捕捉到系统光幕的异常波动。
那些标注着“闪避率99%”的虚影下方，不知何时多了行半透明的备注：【环境拟态加成中】。
他反手将刀插进人行道裂缝，地底水管爆裂的水柱将整条街道笼罩在彩虹里。
“就是现在！”曹悦将掌心鎏金印记按在水雾屏障。
无数道折射的光路突然凝固，十七个闪烁红点的位置在系统地图同步显现。
蒋逸的瞬步在雨幕中拉出残影，刀锋贯穿虚核的脆响像一串玻璃风铃。
当最后一只虚在白雷中汽化，蒋逸突然单膝跪地。
作战服左肩不知何时多了三道爪痕，伤口的血珠在柏油路上凝成诡异的等边三角形。
系统能量槽的数值停在47%，比他预估的消耗快了1.8倍。
“攻击频率每分钟三次，但伤害值……”曹悦用绷带缠绕伤口的手指顿了顿，“不超过普通虚的十分之一。”
蒋逸猛然抬头，远处商业大厦的LED屏还在循环播放地震预警。
那些被斩杀的虚消散前，面具碎片全部指向同一个方位——港区方向某栋玻璃写字楼，阳光在菱形幕墙上折射出白茫茫的光斑。
曹悦突然轻咳着按住心口，她腕间的鎏金色正在渗入皮肤：“系统在抽取我的灵压维持通道……还剩66小时。”
蒋逸把最后半瓶矿泉水浇在发烫的刀身上。
水蒸气升腾的刹那，他看见自己瞳孔里流转着与曹悦同频的金色光点。
那些虚攻击时刻意避开的自动售货机、始终完好无损的交通信号灯、还有伤口血液形成的几何图案……某种超出系统界面的规律正在现世的裂缝中滋长。
蒋逸抹掉下巴上的血渍，便利店冷藏柜的冷气正顺着裂缝往外溢。
曹悦腕间的鎏金色已褪成淡黄，那些渗入皮肤的纹路让他想起虚圈水晶的裂痕。
系统，启动环境模拟。他抓起货架上最后三罐咖啡，金属罐体在掌心结出冰霜。
曹悦突然按住他手腕，少女指尖的温度让冰霜裂开细纹：自动售货机的电子屏还在运行。
这句话让蒋逸后背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