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磺味。苏宇的指尖轻点投影中飞船尾部不自然的电弧,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逃生舱已经分离,主舰……只是个诱饵。话音未落,画面中的飞船突然加速,警报声刺破咖啡厅的宁静,像某种濒死生物的尖啸。
居间惠的影像剧烈晃动,她的脸色煞白:泽井总监要求立即——
炸了它。苏宇斩钉截铁地打断,声音像淬火的钢,冰冷而锋利,现在,立刻,马上。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敲击,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清晰可辨——那是毁灭的缩写。
通讯那端传来七濑指挥官颤抖的反对声:万一只是通讯系统故障……
故障不会刻意隐藏逃生舱。苏宇突然起身,咖啡杯翻倒,深褐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蔓延,像一滩新鲜的血迹。
他直视投影中泽井总监的眼睛,眼底燃烧着某种近乎冷酷的决意:278条人命和伪善的愧疚,选一个。
死寂笼罩了咖啡厅。连背景音乐都仿佛凝固。
坚村发现苏宇的虹膜在某一瞬闪过鎏金色的光芒,像某种非人的存在短暂地撕开了他的伪装。
三分钟后,太空爆发的火球通过PDI投射在咖啡厅的玻璃墙上,与窗外的晚霞融为一体,像某种盛大的葬礼。
苏宇重新坐下,用干净的餐巾缓缓擦拭手指,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清理某种罪证。甜点时间结束了,博士。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坚村注意到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是TPC内部系统的红色警报——检测到不明物体突破大气层。
而苏宇只是从容地按下锁屏键,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早已预见一切。
你究竟……坚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
尝尝覆盆子慕斯。苏宇突然递来叉子,微笑时露出的虎牙闪着森冷的光,毕竟接下来……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眼底映着坠落的火光,我们可能要面对些不太甜的东西了。
窗外,第一颗星星刺破暮色,拖着猩红的尾焰坠向太平洋。
那不是星辰,而是雷丘兰星人的逃生舱。苏宇的袖扣映着那点红光,像未熄的余烬,也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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