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随意浏览，变成了凝神细读。
翻页的速度越来越慢。
有人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纸面上。
有人拿着笔的手悬在半空，忘记了记录。
从现状分析的精准，到问题剖析的深刻，再到改革思路的清晰，最后到具体措施的大胆……
“明晰产权”？
“政企分开”！
“建立现代企业制度”……
“引入竞争机制”……
“允许破产兼并”？！
这些词语，像一颗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一位阅读者的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震惊。
难以置信。
随后是无法抑制的赞叹。
这些想法，并非完全没有人提过，但大多是零散的、试探性的。
从未有一份文件，能将这些敏感而关键的节点如此系统地串联起来，形成一套逻辑严密、环环相扣、具备高度可操作性的改革路径！
这哪里是什么计划书？
这分明是一份深思熟虑、石破天惊的改革蓝图！
会议室里，只剩下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以及纸张偶尔翻动的声音。
万理看得很慢，很仔细。
他的手指，在“允许破产兼并”那几个字上轻轻敲击着，眼中精光闪烁。
这份计划书的思路，不仅解决了当前国企改革面临的诸多困境，更隐隐勾勒出了未来几年龙国经济发展的新方向。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田纪晕身上，带着询问，更带着一种确认。
终于，他放下了计划书，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沉声开口。
“这份计划书……”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他。
“其可行性、革新性和创造性，都相当不错。”
“尤其是在当前阶段，具有很强的现实指导意义。”
万理的评价，分量极重。
“好！”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好啊！确实是好东西！”
“思路太开阔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压抑的赞叹声，如同水坝开了闸，瞬间爆发出来。
现场的领导们，此刻再也无法保持矜持，纷纷自发地赞叹。
有人甚至带着熟稔的语气，半开玩笑地看向田纪晕。
“田书记，您可真不够意思！”
“藏着这么好的东西，早干嘛去了？”
“就是！还以为您要说什么老调重弹呢，结果拿出个王炸！”
“快说快说，这是哪个高人闭门造车的成果？”
面对众人的追捧和玩笑，田纪晕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他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诸位，诸位。”
他笑着摆手。
“这份计划书，写得确实好。”
“但功劳，我可不敢领。”
“这，并非出自我的手笔。”
话音落下。
“哦？”
刚刚还热烈的气氛，瞬间一滞。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诧异。
不是田纪晕写的？
这怎么可能？
如此高屋建瓴、洞察深刻的改革计划，除了田纪晕这样身居高位、长期主管相关工作的领导，还能有谁能写出来？
众人纷纷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