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弥漫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毕竟原本只能容纳十几人的车厢,硬生生塞进了近三十个孩童。虽说孩童身形比成年人小许多,但依旧让车内拥挤得厉害。
阿木机警地将瘦小的身子缩到车厢角落,悄悄打量着同车的其他孩子。来参加入门考核的孩童,从穿着打扮和出身来看,明显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坐在车厢中央,被众多孩童簇拥的华服少年。这位少年叫风扬,年方十四,本因超龄不符合规定,可他有个兄长在青云门内任要职,便顺利获得了考核资格。风扬家中开着一间兵器铺,颇为富足,还自幼习武,虽武艺不算精湛,但对付阿木这种没练过武、仅有力气的孩子,还是轻而易举。显然,像风扬这类家境优渥又懂武功的人,自然而然成了车内多数孩童的“大哥”。
第二类是围绕在风扬身边的孩童,他们出身多样,有家里开客栈的,有做小生意的,还有靠街头卖艺为生的……这些孩子在城镇长大,多少从长辈那里学会了察言观色、趋利而为,于是纷纷簇拥着风扬,一口一个“风少爷”“风大哥”地叫着,风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很是受用。
最后一类就是阿木这类孩子,他们来自偏远贫困之地,家里多是靠耕种或渔猎勉强糊口,十分穷苦。这类孩子在车厢里人数最少,仅有五六个,他们神情大多怯懦,不敢大声言语,只是看着其他人嬉笑喧闹,与那些活泼的孩子形成鲜明对比。
马车从青山镇启程,一路向西疾驰,途中又在好几个地方接上了孩子,终于在第五日傍晚抵达了翠云峰,青云门总坛所在地。
孩子们一下车,便被翠云峰五彩斑斓的落日景色深深吸引,直到张护法出声催促,才回过神来继续前行。翠云峰原名栖凤岭,传说古时一只七彩凤凰曾栖息于此,后幻化成山。后来人们发现此山在日落时美若云霞,便改称翠云峰。当然,自从青云门在此扎根,外人便难以随意领略这等美景了。
翠云峰是楚州境内第二大山,仅次于万兽山,占地广袤,方圆数十里都是其山脉范围。山上大小山峰数十座,各个险峻非常,被青云门各分堂分别占据。主峰“凌云峰”更是陡峭凶险,从山脚到峰顶仅一条路径,青云门将总堂设于此处后,又在这条险道上接连布置了十八处明暗哨卡,可谓戒备森严,固若金汤。
阿木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跟随队伍向前。突然,前方队伍停下,紧接着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张老弟,怎么才到?比预定时间晚了不少啊。”“李堂主,路上出了点状况,让您费心了。”张护法站到众人前,恭敬地向一位红脸老者行礼,一改路上的傲慢,脸上满是讨好之色。“这是第几批送来的弟子了?”“第十八批。”“嗯!”李堂主随意扫了眼阿木他们。“先送到迎客居,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开始选拔。没通过的,尽快送下山,别坏了山上规矩。”“遵命,李堂主。”
走在登山的石阶上,孩子们都难掩兴奋,却无人敢大声喧哗,他们虽年纪小,却也明白此处将决定自己的命运。张护法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笑着和遇到的人打招呼,看得出他在门内人脉很广。沿途碰到的人大多身着青衫,或挎刀,或佩剑,即便是空手之人,腰间也鼓鼓的,不知藏着什么物件,从他们的举止能看出,个个身手敏捷,都有不错的功夫。
阿木等人被带到一座相对低矮的山峰,山顶有一排土屋,他们便在此歇宿一晚。夜里,阿木梦到自己身着华服,手持宝剑,身怀高强武艺,把村里总欺负他的猎户儿子狠狠教训了一顿,那叫一个威风,直到次日清晨醒来,仍觉得意犹未尽。
早上起来,张护法没让大家吃早饭,直接将众人带到山下一大片满是翠竹的斜坡前。昨日见过的李堂主,还有几位陌生的年轻人,早已在此等候。写一句话,空一格,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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