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的南城机场。
虽然是清晨,机场里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匆匆忙忙的往返人群,提着行李和背包,踏上各自的旅途。
“江总,再过一个小时您去登机就可以了。”
秘书把机票递给江执,微笑着转身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江执点了点头,把机票接过来,看着远处的玻璃窗,心不在焉地走到吸烟室,点了一根烟。
江执打开手机,看着对话框里没有回复的已发送信息,出了神。
他坐在沙发上挺立的脊背逐渐深深地垂下去,蜷缩起来。
昨天晚上。
安洛生转身就走的那一刻,江执很难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跑过去追上安洛生。
“坐车,我送你回家。”
他拽着安洛生的手,安洛生一脸不情愿地坐上他的车。江执把她安全带拉过来,有那么两秒钟,两个人的距离,是安洛生稍微靠前凑一下就可以吻上的近距离。
但是安洛生没有。
江执像是故意地把车开得很慢,安洛生眼看着旁边骑电动车的人都超过了自己。
“开快点啊,我急着回家。反正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赶紧分开,是最好。”
话刚说完,车里的气压就降了,低得可怕,但安洛生没空顾及这些了,她继续说,
“你走了正好,我也可以好好开始一段正常的恋爱了。你知道吧,我们两个这种关系就是消耗对方的孽缘,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
猛的刹车声,江执拐弯后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方向盘快被他捏碎了。
“不应该什么?你想说什么?”
江执侧头看着安洛生,凶神恶煞的怒气快冲破天,声音却被他死死压着。
比起最初的时候,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江执的声音里多了些柔情。
他的眼睛被月光照得透亮深邃,安洛生却像不依不饶,她也死死盯着江执,
“我们不应该认识,不应该开始不应该纠缠,我后悔遇见你了,我后悔救你!”
口不择言,最后一句明显刺痛了江执,他离开把头转回去,目视着前方的路,猛地踩满油门,车子飞一样弹射出去,安洛生的头发猛地往前,盖住了她的眼睛。
江执故意赌气一样把车子开得猛烈又崎岖,飞速地弹起又极速刹车,来来回回,安洛生的胃翻涌着,整个人忍不住的干咳起来。
两个人都爱赌气,二十分钟的路程,江执围着城区绕了一整圈,眼看安洛生要晕车快晕死了,一个小时了,才到了安洛生住的小区,江执把车停下来。
安洛生迅速打开车门,飞一样歪倒斜靠着一棵树,疯一样的呕吐,江执打开车窗,扔给她一包纸巾,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安洛生在心里咒骂着江执,真是个疯子,刚刚才自己说得太对了,怨着怨着,安洛生咳嗽着,眼里的泪珠再也忍不住了,往下疯狂降落,滴滴答答落在松软的土层上,砸出一个个坑。
她伸手捡起江执扔过来的纸巾包,打开,安洛生抽出一张卫生纸擦着眼泪,想再抽一张,却摸到了冰凉的一张卡,还有一张字条。
“密码是你的生日,好好生活。”
安洛生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人都走了还要丢给自己一张卡,她抽泣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这张银行卡折得细碎,丢在花丛里。
一整晚,安洛生辗转反侧,从手机里找了部恐怖片看,越看越清楚,突然一条信息发过来。
安洛生点开,是江执航班的机票。
安洛生冷笑一声,江执这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像狗一样去找他?她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橱上,闭上眼睛。
所以,江执发过去的下一条信息她并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