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辰托着苏慕雪下坠的身体时,掌心能清晰触到她颈后凸起的骨节。
这具惯常裹着金丝绣凤袍的躯体,此刻轻得像片被霜打蔫的芦苇叶。
他喉结滚动,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战术部署都要低哑:赵管家,陈侍卫,把苏小姐抬回偏厅,立刻。
赵管家的手刚触到苏慕雪的手腕便抖了抖:凉的,比入秋的井水还凉!
陈侍卫腰间的佩刀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他抱着人几乎是冲进偏厅,锦被裹住苏慕雪时,她睫毛颤了颤,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林晓辰扯下腰间的战术腰带扔在案上,青铜卡牌战地急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屈指叩开苏慕雪的牙关,指尖刚碰到她舌尖便缩回——那不是活人应有的温度,更像块泡在冰水里的玉石。
血毒。他按住她腕间的脉门,指腹下的跳动细若游丝,毒顺着血脉往心脉钻,方才她挥剑时震散了毒气,现在全聚在脑窍里。
陈侍卫攥紧刀柄的指节发白:定是那批伏击的贼子下的手!
昨日围剿芦苇荡时,那带头的刀疤脸还使阴招!赵管家颤巍巍摸出个青瓷瓶,倒出两颗红色药丸:这是太医院新制的百解丹,先喂下去...
没用。林晓辰打断他,指腹蹭过苏慕雪后颈一道极浅的红痕,这毒不是外伤入体。
他想起方才苏慕雪擦汗的帕子,从袖中抖出那方绣着并蒂莲的素绢,凑到鼻端轻嗅——有股极淡的苦杏仁味,混着铁锈气,她方才擦过汗,毒应该是涂在帕子上的。
赵管家如遭雷击:帕子是老奴今早刚送的......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案上的茶盏,老奴亲自从库房取的,钥匙在......在夫人陪嫁的檀木匣里......
林晓辰眯起眼。
苏慕雪的贴身物件向来由赵管家亲自保管,能接触到帕子的人,要么是赵管家绝对信任的,要么......
他看向缩在廊下的两个粗使丫鬟,其中一个正绞着帕子,指节泛白。
陈侍卫。林晓辰的声音像淬了冰,把那两个丫鬟带下去审问。
他转而看向赵管家,苏小姐中毒的事,暂时封锁消息。
赵管家抹了把冷汗,重重颔首:老奴这就去交代门房,没有令牌谁也不许进出。
陈侍卫押着丫鬟离开的声响刚消失,林晓辰便翻开战术腰带,黄金卡牌心理侧写浮现在掌心。
淡金色的光晕裹住他的指尖,他闭眼回忆昨日围剿芦苇荡的每一个细节——带头的刀疤脸被陈侍卫砍断右臂时,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有丝得逞的笑意;
那柄本该刺向苏慕雪的短刀中途偏了三寸,正擦着她鬓角划过,却在帕子上留下了毒。
调昨日俘虏的刀疤脸过来。林晓辰突然睁眼,他知道毒的来源。
刀疤脸被拖进来时还在笑,左腕的断口裹着脏布,血已经凝成黑痂。
林晓辰没说话,只是将心理侧写卡牌按在他额头上。
淡金色的光流钻进刀疤脸的瞳孔,他的笑意渐渐僵住,喉结滚动着开始发抖:我...我只是个跑腿的!
那毒是孙谋士给的,说只要在帕子上抹一点,苏慕雪挥剑震开毛孔时就会吸进去......
孙谋士是谁?林晓辰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是...是暗月阁的人!刀疤脸突然崩溃,他们说苏慕雪抢了皇位,要替前太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