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城门轰地关闭。
林晓辰靠在门上,听着外面逐渐响起的、非人的嘶吼,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血溅在苏慕雪的衣袖上。
她却笑了,指尖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至少......我们撑过了这一轮。
韩绝的声音透过城门传来,带着说不出的愉悦:林晓辰,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意思......他的笑声混着阴兵的嘶吼,在夜色里荡开,但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
林晓辰望着城门外翻涌的血雾,战术卡牌在识海剧烈震颤。
他知道,韩绝所谓的高潮,才是真正的考验。
内城的青砖地面还残留着护城河的潮气,林晓辰将苏慕雪轻轻放在铺着锦被的木榻上时,掌心能清晰触到她脊背的骨节——寒毒虽被暂时压制,可她整个人仍像片被霜打透的薄叶,随时会碎在风里。
千霜草只能镇住寒毒三日。赵管家捧着药碗的手在抖,碗沿的药汁晃出几滴,当年先皇后用了七株千霜草才稳住,如今慕雪姑娘......他喉结滚动,老奴翻遍了医箱,只剩最后半株。
林晓辰的指节抵在眉心。
三日前夜探宝库时,他明明看见寒毒解药的记载夹在《玄冰经》里——寒玉髓配雪蟾泪,需在冰魄玉未碎前调和。
可现在冰魄玉已泛青灰,表面裂开蛛网状细纹,哪里去找寒玉髓?
辰哥哥。苏慕雪的声音像片落在他心口的羽毛,她抬起手,指尖擦过他染血的下颌,我没事。可她睫毛下的阴影却更深了,方才在城墙上,冰魄玉的寒气渗进你经脉......是不是让你的战术点恢复得更快了?
林晓辰一怔。
方才确实奇怪,按理说透支战术点后需要半日才能恢复三成,可苏慕雪靠近时,他识海里的卡牌竟泛起淡淡的蓝光,战术点像春溪融雪般缓缓涨起。
他握住她的手,冰魄玉的寒气顺着掌心窜上来,果然在修复他受损的经脉。
冰魄玉与战术点同源。苏慕雪闭了闭眼睛,我母亲说过,这玉是用创造战术卡牌的上古寒玉所制。
或许......她睁开眼,眼底有星子般的光,或许它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城外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林晓辰掀开帐帘,月光下,韩家军的玄色方阵正在重组。
原本混乱的前锋退到两侧,中间让出条通道,二十辆裹着黑铁皮的战车缓缓驶出——每辆战车上都站着个披重甲的士兵,手中长戈的矛头滴着暗红液体,不是血,是某种粘稠的符文液。
血煞阵的祭品。林晓辰的声音沉如铁,他记得残书中的记载:血煞阵需以活人血祭滋养,每辆战车对应一个阴兵将官。
现在韩家军停止进攻,分明是在等这些战车完成祭炼。
陈侍卫提着带血的陌刀冲进来:将军,杨将军派了亲兵来传话,说内城粮仓还剩三日粮草,可城墙上的箭簇只够再撑一轮!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秦长老的人在西角楼聚集,说要开城投降...
林晓辰的瞳孔微缩。
秦长老是韩绝安插在皇室的钉子,若他煽动守军倒戈,内城防线立刻会被撕开缺口。
他转头看向苏慕雪,她正将冰魄玉按在自己腕间,玉上的裂纹里渗出极淡的蓝光,像寒夜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