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火势渐弱,却仍有火星噼啪炸开,在夜空里划出细碎的金红。
林晓辰抱着苏慕雪的手臂微微发颤,她的体温低得吓人,指尖掐进他掌心都没了力气,只余下一片冰冷的湿意——那是她毒发时渗出的冷汗。
林小友,看看谁来了?秦长老枯瘦的手指指向远处。
马蹄声如闷雷滚来。
林晓辰抬头,瞳孔骤缩——原本该在城南驻守的韩家军竟绕到了护城河北岸,玄色甲胄在火光下泛着冷铁的光,足足三千人,将他们本就狭窄的退路彻底封死。
更让他心悸的是,队伍最前方那匹黑马背上,吴副官正举着韩绝的玄色令旗,嘴角勾着阴鸷的笑。
秦老,您说的救兵,就是韩绝的人?陈侍卫握紧腰间长剑,剑鞘撞在护城河边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他的声音发沉,身后二十几个皇室亲卫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对方是三千精锐,他们这边连伤带残只剩三十人,连零头都不够。
秦长老抚着雪白的长须,玄阴玉在他掌心流转着幽蓝光芒,林晓辰识海里的卡牌光芒愈发暗淡,战术点的恢复速度几乎停滞。韩军师说了,只要拿下林晓辰和苏慕雪,皇室宝库任我挑三件。他瞥了眼林晓辰怀里的苏慕雪,至于这丫头...她中了我的千日醉,每过一个时辰,毒就往心脉走三分。
等韩家军围上来,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看着她毒发身亡。
苏慕雪忽然轻咳两声,血珠顺着苍白的唇角滑落,染在林晓辰的衣襟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林晓辰喉结动了动,垂眸吻去她嘴角的血,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耳垂——那里有颗极小的朱砂痣,是他前几日替她疗伤时发现的。
那时她还能瞪着眼睛骂他登徒子,现在却连骂人都没了力气。
冷静。他在心里默念,强迫自己忽略胸腔里翻涌的疼。
目光扫过四周:秦长老的黑甲卫在左,韩家军在右,中间是护城河的断桥——桥板早被烧得只剩焦黑的木架,根本过不得人。
但...他的视线停在城墙根下那丛半人高的野蔷薇上。
三天前他替苏慕雪查探皇室秘辛时,曾在典籍里见过记载:当年先皇为防政变,在御花园假山下留了条排水暗渠,能通到城外十里的乱葬岗。
而那丛野蔷薇,正是暗渠入口的标记。
秦长老和韩绝...真的一条心么?林晓辰突然想起前日在藏书阁翻到的密信。
韩绝曾在信里说待事成,秦老可取三物,余者归我,而秦长老的批注是宝库重器,当均分——两个贪心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的盟友。
赵伯。他低声唤了句。
老管家佝偻着背凑过来,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方才打斗时的血渍。少爷。他声音哑得像砂纸,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林晓辰凑到他耳边,快速说了几句。
赵管家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重重颔首,腰板挺得笔直——那是他当年在老皇帝跟前当值时才有的姿态。
陈侍卫。林晓辰又转向那名持剑的青年,等会赵伯若被发现,你护他突围。
陈侍卫握紧剑柄,指节发白:末将这条命,早就是公主的。
林晓辰低头看了眼苏慕雪,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只濒死的蝶。
他将她小心交给陈侍卫,指尖摸向腰间——那张王者级卡牌暗度陈仓还在,封存在冰原狼的皮毛里,边缘泛着幽冷的蓝光。
开始吧。
赵管家突然扯开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慌:不好了!
韩家军的人往宝库方向去了!
吴副官说等拿下林公子,宝库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秦老!他踉跄着往秦长老的黑甲卫里挤,袖口的补丁被勾住,露出里面半卷泛黄的绢帛——那是皇室宝库的舆图。
放肆!吴副官的声音像淬了毒的箭,老东西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