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城。
君家。
雕花檀木床榻上,君无道辗转反侧,锦被被他揉成一团踢落在地。
窗外更鼓敲过三更,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上投下惨白的影子。
君无道猛地坐起身,抓起案几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飞溅的脆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也将他心底的怒火彻底点燃。
“君临渊!”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若不是你,今夜本该是我君无道春光无限的美妙良宵!”
想起姜夜阑居高临下的嘲讽,想起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君无道只觉胸腔里仿佛有团火在灼烧。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
因为已经有了君无道的交代,贴身小厮连滚带爬直接冲进来,额角还沾着草屑,“疤脸他们...到现在还没消息!”
君无道猛地转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废物!一群废物!”
他抄起案上的青铜镇纸狠狠砸过去,“截杀一个没了修为的废物,居然还能出岔子?”
镇纸擦着小厮耳际飞过,在墙上砸出个深坑。
“立刻带人出城!”
他抓起披风甩在肩上,靴底重重碾过满地瓷片,“找不到他们,就别回来见我!”
寅时的更鼓声中,君无道在房中来回踱步。
案上的香早已燃尽,烟灰簌簌落在他绣着金线的衣摆上。
突然,门被撞开,派去查探的爪牙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冲进来:“少爷!疤脸他们...他们全都死了!”
“什么?!”
君无道的袖袍扫翻了案上的烛台,火苗瞬间窜上纱帐。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那人衣领:“死了?怎么死的?有没有看到君临渊那废物?”
“一刀...全是一刀毙命!”
爪牙浑身发抖,“疤脸的长刀都被斩断了,出手的人...修为至少在灵武境之上!”
他咽了咽唾沫,“现场只看到疤脸等人的尸体,根本不见君临渊的踪影!
少爷,会不会是有人截胡?”
君无道松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
月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除了一个老奴和小婢女,他身边根本没有帮手!”
突然,他脚步一顿,眼中闪过寒光,“莫非是学宫的人?”
“学宫?”爪牙瞪大了眼睛,“可君临渊不是已经被除名了吗?”
“蠢货!”君无道一脚踹翻矮凳,“他在学宫时结交的那些天才,哪个不是心高气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