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此事,再次上升到了“为君之道”和“历史评价”的高度,以此来警示自己和群臣,要注重德行,谨言慎行,切莫因为个人怪癖而贻笑万年。
而在宋朝,无论是偏安一隅的南宋,还是之前的北宋皇帝们,看到这“金屋藏雕”的秘闻,恐怕大多会觉得……过于荒诞,难以置信。
宋朝皇帝大多以文治著称,性格相对温和内敛,对于汉武帝这种充满雄性荷尔蒙和侵略性的帝王,本就评价不高。如今看到他竟然还有“与鸟争宠”的怪癖,更是觉得不可理喻。
“荒唐,荒唐至极!”一位宋朝皇帝可能会皱着眉头,对身边的文臣说道,“汉武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已是祸国殃民,竟还有此等玩物丧志之举?怪不得孝武一朝,虽有开边之功,却也民生凋敝,几至倾覆!”
他们可能会将此事,视为汉武帝“德行有亏”、“治国无方”的又一佐证,进一步加深对其负面印象。对于天幕本身,他们则可能更加倾向于认为这是某种“妖术”或“幻象”,其目的就是为了污蔑前代帝王,扰乱人心。
然而,到了大清,紫禁城。
同样爱好广泛、以风雅自居、收藏了无数珍玩字画,甚至亲自参与器物设计的乾隆皇帝,看到汉武帝“金屋藏雕”的秘闻时,反应却显得有些微妙。
最初的捧腹大笑和幸灾乐祸过后,乾隆皇帝摸着自己的胡须,眼神中竟然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
“呵呵,这汉武帝,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呐。”乾隆皇帝摇着扇子,对和珅说道,语气中竟然少了几分之前的嘲讽,多了一丝玩味。
和珅一愣,没太明白主子的意思,只能试探着说道:“皇上圣明。汉武帝此举,确实……呃……奇特。”
“奇特?或许吧。”乾隆皇帝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然,帝王亦有七情六欲,亦有常人之好恶。喜欢猛禽,亦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朕也颇爱骏马、猎鹰,此乃英雄本色嘛。”
他想到了自己收藏的各种珍奇鸟兽,想到了自己在上林苑(清朝的皇家园林)中与鹰犬嬉戏的场景。虽然他自认比汉武帝“品味高雅”,不会做出“金屋藏雕”这种蠢事,但对于那种“喜爱非人玩物”的心情,他似乎……能够理解那么一丢丢?
“只不过……”乾隆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上位者的评判口吻,“将此等畜生,藏于金屋,与皇后争宠,未免……有失体统,亦显得小家子气了。大丈夫当胸怀天下,岂能为一鸟雀所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者说,若真爱此雕,在上林苑寻一处好所,好生豢养便是,何必藏于金屋,惹人非议?此举……似有不妥。”
乾隆皇帝这番评论,看似在批评汉武帝,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一种微妙的“理解”甚至“同好”之情(当然,是以他自认为更“高级”的方式)。他将汉武帝的“怪癖”归结为“帝王常人之好”,只是处理方式“不妥”,似乎在为这种“爱好”本身,寻找某种合理性。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也担心自己那些广泛的“收藏癖”和“风雅爱好”,会不会在某一天,也被这该死的天幕拿出来,编排成什么离谱的“黑历史”?比如,“乾隆盖章吸灵气”?(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梗)
这种微妙的“共情”,让乾隆在看待汉武帝“藏雕”事件时,少了几分纯粹的嘲笑,多了几分复杂的审视。
当然,这种“理解”并不会影响他对大清形象的维护。他依旧会认为,大清的皇帝,是远比汉武帝更“圣明”、更“有品位”的。但这小小的插曲,却也暴露了他内心深处,那份作为帝王,同时也是一个有着各种欲望和“爱好”的普通人的复杂心理。
大汉,未央宫。
经历了最初的尴尬、愤怒和哭笑不得之后,汉武帝刘彻,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朱元璋那种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也不是秦始皇那种容易被虚妄幻想诱惑的人。短暂的情绪失控后,他立刻开始思考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金屋藏雕”?这说法简直荒谬到了极点!但他知道,天幕的影响力巨大,无论多么荒诞的谣言,一旦被它传播开来,都会对他的声誉和统治造成实实在在的损害。
必须反击!必须澄清!必须将这盆泼到自己身上的脏水,彻底洗刷干净!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来人!”他沉声下令。
几个宦官连忙上前。
“传朕旨意!”刘彻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命廷尉张汤(或其他负责刑狱的官员),即刻彻查此事!”
“查!”刘彻加重了语气,“给朕查清楚,这‘金屋藏雕’的妖言,究竟是何人所造?!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方士在背后蛊惑人心?还是哪个对朕心怀不满的逆贼在暗中捣鬼?!抑或是……后宫之中有人嚼舌根子?!”
他怀疑的对象很多。那些曾经被他宠信又失宠的方士,完全有可能因为怨恨而编造谣言。那些在朝堂上与他政见不合的官员,也有可能借此来打击他的威信。甚至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也可能在背后搞小动作。
“给朕严查!无论是谁,一旦查实,绝不姑息!定要让他知道,污蔑天子,是何等下场!”刘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要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敢编排他刘彻,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下达了追查命令后,刘彻又开始思考如何从正面“辟谣”。
直接发布官方告示,说“朕没有金屋藏雕”?这未免显得太过刻意,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最好的办法,是“用事实说话”。
他沉吟片刻,再次下令:“传旨后宫,即日起,宫中上下,禁止谈论任何与猛禽、鸟类相关的话题!若有违者,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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