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尤江带走了顾娅,那现在,他在做什么?
如果是陈仙仙带走顾娅报复,那现在,她是否已经将顾娅推上村路?
坐以待毙,还是坐以待毙啊!
颤巍巍的,罗彬要从地上爬起来,他还是盯着院门方向,是趔趄要往前走去。
这时,罗酆低沉冷静的话音再度响起。
“我仔细回忆过唐吉和吴佑这两个人。他们受害之前,其实都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没有出现在人的视线中了。”
“尤江这样的疯子杀人,不会随随便便,贸贸然然的杀,他必然在依循着某种规则,或者不是规则,是某种心情?”
“陈仙仙的报复,也不会像是你想的那样,杀人泄愤就够了?她养了姐姐那么长时间,她们是亲姐妹,血浓于水,即便是姐姐成了邪祟,她都不甘放弃,那她就会拿着你妈来威胁我们。”
“撇开这两种可能,即便是还有第三种,第四种可能,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做莽夫,死得最快,你妈如果扛过去了今晚,我们死了,那留给她的就只有绝望了。”
“如果你还是冷静不下来,那你出门吧,反正,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儿子了。不外乎失去第二次。”
罗酆这最后一句话,还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挖苦之色太深太浓。
罗彬不动了。
他转过身,还是颤巍巍的,走进了堂屋,坐在了罗酆身旁。
“爸,你的手……”罗彬怔怔看着罗酆的胳膊。
“我没事。”罗酆摇头。
然后就是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能清晰听到呼吸,心跳,甚至能感受到太阳穴跳动的安静。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淌着。
村路上的邪祟,多得离谱。
他们钻进路旁林子,钻进路旁小巷,寻找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顾娅,顾娅,顾娅的喊声,更是弥漫着整个村子。
不知道让多少人夜不能寐,人心惶惶。
一个暗沉的地室中。
墙面都是粗糙的土面,就像是羗村那种被粗糙挖出来的地室,而并非村子里正常地室,给墙面抹过腻子,
这也像是一个被私挖出来的地室。
一个木笼子立在地室正中央,笼子里关着顾娅。
跪着的顾娅。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儿子,我男人还在家里等我。”
“我发誓,我不会把听到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的,求求你了……”
顾娅太惶恐了,她太煎熬。
尤江蹲在木笼子前头,手捏着下巴,静静地端详着,一言不发。
“我真的不会说……”
“我其实已经知道好久了,我知道是你,可我一样没说啊!”
“你是安全的,真的,我发誓!”
“你放了我吧,我会保守住你的秘密!”
“我们只想平平安安生活在村里,不想招惹任何人啊!”
顾娅开始磕头。
绝望和恐惧,已经快将她全部吞噬,她想不出更多哀求的话了。
她说得口干舌燥,嘴皮都开裂。
她更懊恼,为什么要跟着张韵灵走。
这也是一个让她崩溃的地方。
不单单是被尤江抓住,她被尤江打晕,迷迷糊糊时,还听到尤江说,是张韵灵打开了她家的窗户?
这种崩溃,就像是多米诺骨牌,让她内心全盘崩塌了。
她得活着,她一定不能被尤江杀死,张韵灵蛇蝎心肠啊!
“你,一直都知道是我?”
“那你,可真有本事。”
“我其实一直在想,我是哪儿露出了马脚呢?会让张韵灵发现。”
“肯定不是张韵灵告诉你,是我。”
“前几天,张韵灵还为了杀死村长,去打开你家的窗户,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是我,否则的话,她应该早就找我了才对。”
“嗯,所以,也不是她发现了我。”
“是罗酆?”
尤江的话音轻描淡写,他的分析,对了许多,只错了最关键的一点。
顾娅懵了,她呆呆停住磕头的动作。
“不!他不知道!”顾娅颤声喊。
砰!
砰!
砰!
她更用力磕头,头顶已经是一片血印子。
“你如果弄伤了自己,我会把你养好,瘀血会让肉质变得糟糕。”
“你如果觉得折磨,觉得承受不了想死,你想要个痛快,那你就安安静静地待着,把你身上的污秽排泄干净,你就可以很快死了。”
“我最后会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出现在村子里的。”
尤江狞笑地站起身,猛扑在笼子上,吓得顾娅一声尖叫,往后猛退。
她用力拍着胸口,是被吓得魂飞天外了。
“哈哈哈哈!”尤江再笑。
他更为病态,脸上抽搐更多,更为癫狂!
他用力地拍打着笼子,顾娅尖叫连连,快被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