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山路上颠簸,陈战锋攥着车门的手青筋凸起。
后颈那枚暗红印记像被火烤着,隔着作训服都能感受到灼痛——这是战神血脉在示警。
副驾驶座的王队长对着对讲机吼:二排撤到3号高地!
医疗组跟紧!风灌进车窗,把他的声音撕成碎片。
孙厨师坐在陈战锋身边,锅铲在掌心转得呼呼生风。
这口跟了他三年的老锅铲,原本是颠勺的家伙什,此刻刃口磨得发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锋子,你说那阿里的人,有咱炊事班炖红烧肉难对付不?他咧着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门牙,可眼底的狠劲比锅里的热油还烫。
周强猫在后座压子弹,弹匣咔嗒一声卡进枪膛:孙哥你可别大意,周情报员说哈桑那孙子会玩麻雀战,打一枪换个地方。他摸了摸怀里的战术匕首,刀尖在月光下划出银弧,不过咱有锋哥在,管他麻雀还是老鹰,都得折翅。
林学员抱着突击步枪坐得笔直。
前半夜在山洞里被陈战锋三拳打服的脸还有些肿,此刻却把下巴抬得老高:炊事兵?
老子今天算开眼了。他瞥了眼陈战锋后颈若隐若现的红印,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
越野车在界碑前急刹。
月光下,23号界碑上的弹孔像蜂窝,旁边的灌木丛里倒着两具边防战士的尸体,鲜血浸透了荒草。
王队长跳下车,军靴碾过碎石:陈班长,周情报员在那边!
穿迷彩服的瘦高个正蹲在石头后,面前摊开的地图被风掀得哗啦响。阿里的人有三十多个,全是境外雇佣兵。他指着地图上的山林标记,他们藏在这片野核桃林里,利用树藤和岩石做掩体。
哈桑那小子最阴,昨天用三个人引我们追进陷阱,折了个侦察班。
陈战锋蹲下来,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等高线。
野核桃林呈环形,中间是块凹地,只有两条小路能进——这是天然的口袋阵。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印记,战神血脉带来的战斗直觉像潮水般涌来:王队长,您带两个战士正面敲山震虎,我让孙哥和周强绕到东西两侧。他抬头看向孙厨师,哥,你那锅铲能当飞镖使不?
孙厨师咧嘴笑:上回帮老乡打枣,我一铲子削断过碗口粗的树。
周强已经把狙击枪架在石头上:东侧有块大石头,我能覆盖整片林子。
林学员突然插话:我跟陈班长正面!他拍了拍胸口的弹夹,我枪法准!
陈战锋点头。月光下,他后颈的红印愈发鲜艳,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行动!
王队长带着两个战士端着枪冲出去,故意把脚步踩得震天响:阿里!
你爷爷王大胆来收债了!枪声跟着炸响,子弹擦着核桃树的枝桠飞过。
林学员趴在石头后,连开三枪,精准打碎了高处的探照灯——黑暗里,野核桃林的树叶突然沙沙作响。
来了。陈战锋轻声说。
灌木丛里冒出几个黑影,端着AK47猫腰前进。
为首的络腮胡正是阿里,脸上有条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月光下泛着青白。
他身边的瘦高个应该是哈桑,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王队长就带了四个人?
头儿,可能是小股侦察兵。手下凑过来。
阿里吐了口唾沫:不管,杀干净。他挥了挥手,三十多号人呈扇形散开,朝着王队长的方向摸过来。
陈战锋藏在树后,看着敌人一步步走进凹地。
当阿里的脚刚踏上凹地中心的枯藤时,他屈指一弹——藏在树杈上的铜铃叮地轻响。
东侧的灌木丛突然炸开!
孙厨师抡着锅铲冲出来,铁面生风,排头的两个雇佣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锅铲拍中手腕,AK47当啷落地。
他反手一甩,锅铲擦着阿里的耳朵飞过,钉进身后的树干,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
西侧同时响起狙击枪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