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战锋小队带着地图返回临时营地时,山脚下的通讯车正“嗡嗡”作响。
周情报员蹲在车载电脑前,鼻梁上的眼镜片被屏幕蓝光映得发亮,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卫星图比对结果出来了,红圈标了三个点——砖窑是第一个,另外两个分别在鹰嘴崖和黑水河下游。”他推了推眼镜,“但奇怪的是,这三个坐标在官方地图上都是‘无标记区域’。”
陈战锋把战术背包甩在桌上,绢帛地图摊开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周情报员的资料纸哗啦啦翻页。
孙厨师凑过来看,粗糙的指腹蹭过红圈:“咱炊事班切菜都讲究个顺序,这帮孙子留线索怕也是有章程。”
“先打最近的。”陈战锋指节敲了敲第一个红圈,“废弃工厂。”
晨光里的废弃工厂比照片上更破败。
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挂在门柱上,门内的水泥地裂着蛛网般的缝隙,野草从裂缝里钻出来,沾着晨露直往人裤脚里钻。
周强的战术手电扫过墙根,突然“咦”了一声:“班长你看,这墙皮脱落的地方——”
手电光下,浅灰色墙面上露出几道刻痕,和砖窑里的符号如出一辙。
陈战锋摸了摸那些凹痕,指腹被石屑硌得发疼,后颈的红印又开始发烫,像有根细针在皮肤下轻轻挑动。
“散开搜索。”他压低声音,“孙哥跟我去车间,周强带李翻译找文件柜,王队长守外围。”
车间里的设备蒙着半指厚的灰,车床、铣床、反应釜东倒西歪,像被巨人揉皱的玩具。
孙厨师用工兵铲挑起一块油布,底下露出一排玻璃罐,里面泡着深褐色的液体,罐身贴着泛黄的标签,歪歪扭扭写着“实验体3-7”。
“这味儿...”孙厨师抽了抽鼻子,“像咱灶房炖坏的老汤,带股子腥。”
陈战锋没搭话。
他盯着反应釜底部的暗门,门沿有新鲜的刮擦痕迹——有人最近来过。
“班长!”周强的叫声从二楼传来,“找到东西了!”
二楼的资料室积灰更厚,李翻译蹲在碎纸机旁,正用镊子夹起半张纸片。
他的手指沾着碳粉,声音发颤:“这是...苗文。”见陈战锋挑眉,他赶紧解释,“我爷爷是苗医,小时候教过我。上面写着‘血祭’、‘封印’...还有‘战神’。”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王队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有动静!东南侧围墙被剪开了!”
陈战锋抄起墙角的铁棍甩在掌心,铁棍带着风声划破空气——这是他用炊事班废铁打的,比普通军棍重三斤。
“孙哥护李翻译,周强跟我下楼!”
他们冲进车间时,二十多个武装分子已呈扇形包抄过来。
为首的刀疤男举着AK47,枪管还冒着硝烟,显然刚打穿了王队长的通讯器。
“把地图交出来!”他咧着嘴笑,缺了颗门牙的黑洞里漏风,“不然老子让你们喂狼!”
陈战锋扫了眼敌人站位:左边三个躲在反应釜后,右边五个卡着楼梯口,刀疤男在正中央。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这是“战神血脉”的战斗直觉在发烫。
“周强,右边第三个。”他突然开口。
周强一愣,立刻举枪——几乎同时,右边反应釜后闪过一道黑影,正是端着火箭筒的枪手!
子弹擦着那人耳朵钉进墙里,惊得他手一哆嗦,火箭弹“轰”地炸在天花板,碎石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