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后面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油腻腻的皮坎肩，露出布满污垢的、同样瘦削的胳膊。
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般闪烁不定，透着狡猾和贪婪。
他面前那个简陋的摊位上，除了那几块价格异常低廉的能量块，还胡乱堆放着一些来路不明的电子元件和拆解下来的老旧机械零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萧铁心拉着紧张的张铁，缓步走到摊位前。
他刻意压低了帽檐，用嘶哑的声音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经常混迹于此的“老油条”。
“老板，你这能量块……怎么卖这么便宜？”
那摊贩抬起沉重的眼皮，懒洋洋地瞥了萧铁心一眼，似乎对他的询问并不意外。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还能用，次级品而已，能量不太稳，便宜处理了，省得占地方。”
次级品？能量不稳？
萧铁心心中冷笑一声。
他在“大通机关坊”当学徒时，虽然接触不到核心技术，但也学到了不少关于能量块的基础知识和辨识技巧。
眼前这几块能量块，表面的能量逸散痕迹很不正常。
隐隐约约，他能感受到一股驳杂、狂躁的能量气息，从能量块内部渗透出来。
这绝不仅仅是能量不太稳定那么简单！
他不动声色地弯下腰，拿起其中最小的一块，假装仔细地查看。
入手冰凉，分量倒是沉甸甸的，似乎没有偷工减料。
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能量块粗糙的外壳，观察材质的成色和磨损程度。
凭借着学徒时期积累的经验，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批能量块的来源……恐怕很不干净。
甚至可能……本身就存在着某种致命的问题。
但眼下，他别无选择。
他的能量储备只剩下不到16%。
神经麻痹的副作用还在持续干扰着他。
他迫切需要补充能量，哪怕只是一点点。
环顾四周，其他摊位上零星可见的能量块，价格都高得离谱，远远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这几块廉价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能量块，几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是一场赌博。
赌这能量块里，没有隐藏着立刻致死的陷阱。
赌自己的源初机芯足够强大，足够特殊，能够处理这些劣质甚至可能有毒的能源。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调动体内仅存的、微乎其微的能量，将其集中在与能量块接触的指尖。
“启动，短距能量探测。”
“指令确认。能量储备低于阈值，将消耗核心备用能源。启动探测……”
【警告！能量探测消耗1%核心备用能源！】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让他心中一紧。
核心备用能源，那是维持机芯最底层运转的最后保障，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用。
但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