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用了几天蚊香房遗爱每天晚上都能睡觉踏实了。
这天,房遗爱站在安济村晒谷场上,望着面前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心中五味杂陈。这些都是村里的寡妇,丈夫或死于徭役,或亡于疾病,留下她们独自拉扯孩子,日子过得比寻常农户更加艰难。
诸位婶婶、嫂子,房遗爱清了清嗓子,我这儿有个活计,想请大家帮忙。
妇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开口问道:房先生,是什么活计?我们这些妇道人家,除了织布做饭,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是做蚊香。房遗爱从袖中取出一根制好的蚊香,就是这个,不难做,但要细心。每日工钱三文,现结。
三文?!妇人们惊呼出声。这在当时足够买一斗糙米,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天降横财。
房先生,您说真的?一个瘦得颧骨突出的妇人颤抖着问,不是拿我们寻开心?
房遗爱正色道:我房遗爱说话算话。不过有个条件——他顿了顿,做工期间,孩子可以带到作坊来,我让春桃教他们认几个字。
妇人们喜极而泣,纷纷跪下磕头。房遗爱连忙摆手:别这样,快起来。王福,带她们去西厢房,工具和材料都准备好了。
西厢房很快热闹起来。房遗爱将制作流程分成几个步骤:研磨药材、调配比例、揉制药泥、搓制成型。每个步骤由不同的人负责,形成了一条简易的生产线。
李婶,苍术粉要再细一些。
王嫂,榆皮胶不能太稀,否则蚊香点不着。
对,就是这样搓,粗细要均匀
房遗爱穿梭在妇人们中间,耐心指导。春桃则带着五六个孩子在角落里,用树枝在地上练习写蚊、香等简单的字。
到了傍晚,第一批成品出来了——整整两百根蚊香,整齐地排列在竹匾里。
今日大家辛苦了。房遗爱数出铜钱,每人三文,分毫不差,明日继续。
妇人们捧着铜钱,有的当场就哭了出来。三文钱对富贵人家不过是一杯酒钱,对她们却意味着孩子能吃饱饭,老人能抓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