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最繁华的街角,一栋三层高的豪华商铺门前挂上了崭新的匾额——韦氏香铺。几个伙计正忙着将一车车货物运进店内,为首的掌柜韦德昌捋着山羊胡,眯眼打量着对面生意兴隆的安济香铺。
哼,几个毛头小子也敢在西市称王称霸?韦德昌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根做工粗糙的蚊香,传令下去,明日开张,价格定在安济香铺的一半!
安济庄内,房遗爱正伏案研究一张长安城的商业地图,春桃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郎君!不好了!西市新开了家韦氏香铺,卖的蚊香跟咱们的一模一样,价格却只要一半!
房遗爱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墨汁在绢布上晕开一小片。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终于来了。
春桃急得直跺脚:郎君怎么还这么淡定?程公子派人来说,咱们铺子的客人少了一大半!
房遗爱不慌不忙地卷起地图:春桃,去把我那个红木匣子拿来。
当春桃取来匣子,房遗爱从里面取出一叠写满字的纸: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应对之策。第一,立刻停止普通蚊香的生产,全面转产清溪和御香两个高端系列;第二,在每根蚊香上烙印安济二字;第三,派人在西市免费发放试用装,但要记录领取人的住址。
春桃听得一头雾水:郎君,咱们不降价跟他们拼了吗?
拼价格是最蠢的办法。房遗爱摇摇头,京兆韦氏累世豪富,跟他们拼财力,咱们必输无疑。要拼,就拼他们拼不了的东西。
三日后,长安西市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安济香铺门前排起长队,而新开的韦氏香铺却门可罗雀。
韦德昌站在自家店门口,眼睁睁看着对面客人提着精美的礼盒满意离去,而自己店里那些廉价蚊香却无人问津。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一个刚从安济香铺出来的客人,他们的蚊香比我们贵一倍,你们为何还去买?
那客人甩开他的手,不屑道:你懂什么?安济的清溪系列是房二郎亲自调制的,燃起来有松竹清香,连虞世南大人都题诗称赞。你们这破玩意,点起来呛得人直咳嗽,还好意思卖钱?
韦德昌的脸色铁青,冲回店内抓起一根自家蚊香点燃。刺鼻的烟雾立刻弥漫开来,几个伙计被呛得连连咳嗽。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韦德昌将整盒蚊香摔在地上,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配方,就做出这种货色?
账房先生战战兢兢地上前:老爷,小的已经出去打听过了。那房遗爱狡猾得很,他每次采购药材都分十几家店铺,还故意买些无用的药材混淆视听。咱们的人虽然跟踪了他们的采购伙计,但拿到的配方恐怕...
长安城西市,韦氏香铺门前冷落鞍马稀。掌柜韦德昌站在店门口,山羊胡气得一翘一翘,眼睁睁看着对面安济香铺的客人络绎不绝。
老爷,咱们的存货已经堆满三个仓库了。账房先生擦着额头的汗,声音发颤,再这样下去...
闭嘴!韦德昌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我就不信斗不过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阴沉着脸在店内来回踱步,忽然停下脚步:去,把杜老三给我叫来!
不多时,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小男子鬼鬼祟祟地溜进后堂。韦德昌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在杜老三眼前晃了晃:听说你在安济庄做过工?
杜老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金子,连连点头:小的在那里干了半个月杂役,后来因为偷喝酒被赶出来了。
很好。韦德昌将金子塞进他手里,我要你今晚再回安济庄,把他们的蚊香配方给我偷出来。事成之后,另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