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匈奴营地的篝火在狂风中摇曳,宛如一只只猩红的眼睛。慕容雪身着匈奴士兵的皮甲,混在巡逻队伍中,心跳随着脚步起伏。崔衍则乔装成随军铁匠,推着装满工具的木车,车底暗格里藏着改良后的机关弩和传国玉璜。海东青在高空盘旋,偶尔发出一声低鸣,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两人佯装忙碌,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匈奴营帐鳞次栉比,中央那座最大的牛皮帐前,守卫着两尊青铜狼首雕像,狼眼处镶嵌的红宝石在火光中闪烁,仿佛有生命般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慕容雪的额间突然传来一阵灼痛,火焰胎记微微发烫——这是她体内星眸血脉对危险的预警。
“分头行动。”崔衍低声说道,“我去探查军械库,你留意图腾痕迹。”慕容雪点点头,趁守卫换岗之际,悄悄溜进一间堆放杂物的帐篷。帐篷内弥漫着刺鼻的皮革味和血腥气,墙角处的木箱上刻着匈奴萨满教的符文,与粟特商队运送的法器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木箱,里面堆满了兽皮卷轴。展开其中一卷,上面画着的图腾让她瞳孔骤缩——那是一个火焰形状的符号,与她额间的胎记一模一样!图腾周围环绕着北斗七星和破军星的轨迹,下方用匈奴文写着一行小字:“星眸降世,乾坤逆转。”
慕容雪的手不禁颤抖起来,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养父临终前的叮嘱、鲜卑祭坛上的古老传说、还有这些日子以来遭遇的种种凶险,都在这一刻有了微妙的联系。她正要仔细查看其他卷轴,帐篷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什么人?”一声呵斥响起。慕容雪迅速将卷轴塞进怀里,拔出狼头银簪。帐篷门帘被掀开,一名匈奴百夫长提着弯刀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慕容雪腰间的青铜令牌上,脸色骤变:“这令牌是从哪来的?”
慕容雪心中一紧,这令牌是他们潜入营地前,从一名落单的匈奴士兵身上缴获的。她强作镇定,用生硬的匈奴语说道:“巡逻时捡到的。”百夫长狐疑地盯着她,突然伸手扯下她的头巾。
“星眸血脉!”百夫长惊呼出声,眼中闪过贪婪与恐惧,“原来单于要找的人就是你!”他挥舞弯刀砍来,慕容雪侧身躲过,银簪刺向对方咽喉。百夫长却早有防备,掏出一枚刻着萨满图腾的铜铃摇晃起来。
刺耳的铃声响起,慕容雪只觉头痛欲裂,体内的蛊毒残余似乎也被唤醒。她咬紧牙关,将鲜血滴在银簪上,火焰胎记光芒大盛。“以苍狼之名,破!”她大喝一声,银簪上的狼头突然发出咆哮,震碎了铜铃。
百夫长惊恐地后退,慕容雪趁机将他打晕。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正要离开,却听到隔壁帐篷传来熟悉的机关齿轮声。她悄悄靠近,透过缝隙望去,只见几名匈奴巫师正在围绕一个巨大的青铜祭坛忙碌,祭坛中央,一块巨大的陨铁悬浮在空中,上面刻满了与她额间胎记相同的火焰图腾。
祭坛四周的墙壁上,绘着一幅幅壁画:远古时期,一位额间有火焰胎记的人手持传国玉璜,与匈奴萨满共同操控陨铁,改变星象;而后不知为何,双方反目,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壁画的最后一幅,是当今匈奴单于跪在祭坛前,对着火焰图腾祈祷的场景。
“慕容雪!”崔衍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转身,看到崔衍满身血迹,手中握着一张图纸,“军械库里藏着用陨铁打造的攻城武器,我们必须立刻...”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祭坛上的图腾和慕容雪怀中的卷轴,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就在这时,整个营地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无数匈奴士兵举着火把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匈奴单于。他骑着黑马,手中握着半块传国玉璜,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星眸血脉的继承者,终于让本单于等到了!只要用你的血唤醒图腾,天工府的力量就将归我所有!”
慕容雪握紧崔衍的手,火焰胎记光芒大盛。她知道,一场生死决战即将来临,而匈奴营地中这些惊人的发现,或许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崔衍将机关弩握在手中,传国玉璜在他怀中微微发烫。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要守护住彼此,揭开这尘封千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