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战火尚未平息,一条隐秘的商道上,十二辆满载货物的驼队正趁着夜色疾驰。车队首领阿卜杜勒紧攥缰绳,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羊皮袄下藏着的密信被冷汗浸透,上面“协助羯族破城”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墨色。
“首领,后面有马蹄声!”一名护卫突然勒住骆驼。阿卜杜勒回头望去,三盏幽绿色的灯笼刺破夜幕,正是羯族斥候的标记。他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袋金饼抛向护卫:“你们往南引开追兵,事成之后去敦煌找我!”话音未落,便调转骆驼,带着心腹朝西北方向狂奔。
与此同时,洛阳城防司内,拓跋烈将一封密函重重拍在案上。羊皮纸上的字迹被血渍晕染,却仍清晰可辨:“粟特商队与羯族勾结,以运送粮草为名,实则暗藏巫教符咒与攻城器械...”一旁的慕容雪星眸闪过寒芒,指尖划过空中的星象图:“三日前我夜观天象,发现商道方向有暗星作祟,没想到竟是这些豺狼!”
阿依娜摩挲着手中的占卜骨,突然站起身:“粟特人定会逃往龟兹,他们在那里有地下商栈。若让他们与羯族余孽汇合,后患无穷!”她转头看向拓跋烈,“将军,我愿带巫医小队前去截杀。”
西北荒漠中,阿卜杜勒的驼队早已七零八落。他们刚刚遭遇一伙马贼,虽然凭借弯刀杀出重围,却也损失了半数护卫。“还有多远到龟兹?”阿卜杜勒踹了踹疲惫不堪的骆驼,喉咙里泛起血腥味。一名心腹颤抖着指向远处的绿洲:“翻过前面的沙丘...”
话未说完,三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来,瞬间贯穿三人咽喉。阿卜杜勒瞳孔骤缩,只见沙丘上出现数十道黑影,为首之人手持镶嵌红宝石的弯刀——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疏勒王子。“粟特的蛀虫,”王子冷笑,“你以为勾结羯族的事能瞒过天下人?”
驼队顿时乱作一团,阿卜杜勒却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幽冥教符文刺青:“疏勒小儿,巫教大祭司早就算到你们会来!杀!”他的话音落下,埋伏在绿洲中的羯族残兵突然杀出,手中的弯刀泛着幽蓝的毒光。
战斗正酣时,天空中突然飘来奇异的鼓点。阿依娜率领的巫医小队骑着白骆驼出现,老巫医挥舞骨杖,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黄沙卷起漩涡,将羯族士兵卷入其中。疏勒王子见状,立刻指挥手下配合:“攻击他们的阵眼!”
阿卜杜勒趁机带着残余心腹逃入绿洲深处。他在一棵胡杨树下挖出暗格,取出里面的青铜罗盘——这是巫教赐予的避祸之物。然而,当他转动罗盘时,却发现指针疯狂颤抖,最终指向北方。“不好!”他脸色惨白,“是星眸传人!”
原来,崔衍在归墟谷布置完机关后,便通过星象之力追踪到粟特商队的踪迹。此刻,他与星璃正率领天工府旧部,在商队逃亡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山谷中,青铜齿轮悄然转动,暗弩孔与流沙陷阱已准备就绪,只等猎物上钩。
阿卜杜勒的驼队刚踏入山谷,地面突然塌陷。领头的骆驼坠入流沙陷阱,发出绝望的哀嚎。阿卜杜勒滚落在地,抬头便看见崔衍手持星象仪站在高处。“粟特的败类,”崔衍的声音冷如冰霜,“你们以为用商队做掩护,就能瞒天过海?”
阿卜杜勒突然狂笑起来:“星眸传人又如何?巫教的计划早已展开!归墟谷的秘密,你们永远都找不到...”他的话音未落,一道星光突然贯穿他的胸口。慕容雪的虚影从星象仪中浮现,星眸中满是怒意:“背叛者,必须付出代价。”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铃铛声。巫教大祭司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手中托着那具传说中的“幽冥之棺”,棺盖缝隙中渗出黑色雾气。“崔衍,”大祭司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你以为杀了几个蝼蚁就能改变命运?归墟谷的钥匙,早已在我手中!”
崔衍握紧传国玉璜,感受到其中传来的灼热。他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粟特商队的覆灭,不过是巫教庞大阴谋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归墟谷深处,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星象仪与幽冥之棺的对决,又将把天下引向何方?
月光下,崔衍看着阿卜杜勒逐渐冰冷的尸体,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这场看似胜利的截杀,反而让他嗅到了更危险的气息。巫教的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慢慢收紧。他转身望向归墟谷的方向,那里的星象之力愈发躁动,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崔衍对星璃说道,“巫教既然已经现身,归墟谷的危机只会更甚。”星璃点头,手中的机关图纸沙沙作响。而在洛阳城,拓跋烈与阿依娜也在紧锣密鼓地重整防御,他们知道,羯族与巫教绝不会善罢甘休。
夜色渐深,荒漠中弥漫着血腥与阴谋的气息。粟特商队的覆灭,不过是这场乱世棋局中的一步落子。而崔衍等人,早已被卷入一场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博弈。归墟谷的秘密、幽冥之棺的诅咒、星象之力的对决,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一个未知的结局。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迎来怎样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