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名着赤色袢袄的缇骑持械闯入,为首的百户高举鎏金令牌。
毛骧眯起眼睛——这令牌形制无误,但本该在江北巡防的亲军都尉府
,怎会突然现身应天城的丐帮香堂?
“毛骧勾结伪汉余孽,奉大都督府钧令,即刻锁拿!”
李副将突然从梁上翻下,打倒两名缇骑:
放屁!毛检校今晨才领了刑部勘合!
混乱中,毛骧瞥见那些“缇骑”的靴底竟沾着香堂特有的红泥——
这群人早就在附近埋伏!
他猛地想起半月前被调包的密函,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大都督府、刑部、亲军都尉府......究竟有多少衙门被渗透了?
“喀嗒!”
地底突然传来机簧弹动声。
毛骧本能地扑倒,原先站立处已钉满三棱铁蒺藜——
这正是当年鄱阳湖大战时,陈友谅水师惯用的湖广暗器!
“香堂地下有机关!”
话音未落,东南角残墙轰然倒塌。
二十余名着元廷铁札甲的刀手破壁而入,为首之人狂笑:
毛骧!可还记得至正二十七年芜湖粮船?
张天佑!陈友谅麾下骁将张定边的亲侄!
毛骧绣春刀横挡,金铁交鸣间忽觉刀身一沉——
这些元廷札甲兵用的竟是工部新铸的制式腰刀!
轰!
二次爆炸将香堂穹顶掀飞。
毛骧在热浪中翻滚,突然发现陈小七不见了,
只有一滩冒着气泡的血水,正渗入神像座下的青砖缝隙。
砖下露出半截蒙着油布的机括,刀尖挑开油布,下面赫然是一道机关门。
毛大人!
瓦梁上传来嘶哑的低喝。
斗笠人甩下麻绳,绳头系着的刑部主事腰牌在火光中晃动。
毛骧抓住绳索时,分明看见那人缺了半截的小指...
是检校暗桩!皇帝竟早就在此埋了后手?
绳索猛地收紧,毛骧腾空而起的刹那,
看见张天佑向机关门丢了一把火,
李副将被乱刀砍倒的身影。
最后一瞥中,那些缇骑纷纷扯下红缨帽,露出绑着白莲符咒的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