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生了你。”燕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燕曦也不是野种,同样是侯爷骨血。我于夫人还有一份生恩的尊重,侯爷为何自己儿子不能容呢。”
这句野种彻底戳碎了燕侯的心。他想起之前听到的少年的李春因为身世不明而百般遭受嫌弃嘲骂,明明他应该享受的是万般荣耀的生活。突然一下的心痛让燕云跌坐椅子里,以手支额,他并不是不想要这个儿子啊,只是想让小儿子的地位更牢靠一点。
他想着证据更模糊一点、李春身世存疑、那么他想让燕旭做世子就更顺理成章,但并不不认他。为此他愿意私下给李春补偿,给燕子岛这么大的退步就是他的诚意,要不然堂堂都指挥使、广平侯费得着跟几个庶民这般结交。
没人理解自己的苦心。娇妻幼儿尚无一丝危机预感,知情者如卢溪月站在自己对面,而得了大便宜的燕子岛还并不领情。
如今看燕子岛相一致的茅坑石头的臭性格,燕云不仅是牙疼、头疼、肚子都有些抽痛,还不知道李春愿不愿意认自己呢。如果徐家替李春出头请皇上册封他做世子,那李春的世子之位就是板上钉钉的,当今天子很是有些怜弱憎强,譬如苗妃就可见一斑。光是李春生母惨死这一点就足够天子以世子之位安抚,何况嫡长子本就名正言顺。
想到徐家,侯爷头更疼了,刘阿桂进京了,到时候少不得又要跟徐家人打交道,燕云宁愿去打仗。
回到燕子岛的白琪和平静则相顾无言,谁也没想到李春身世会有隐情,而且看样子李春自己并不知道。他压根就没有过对生身父母有过一丝一毫的兴趣。
不过现在可是燕候,一想到李春那个样子居然还是高门子弟,白琪和平静都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侯爷的儿子做兄弟,那柳枝不是贵夫人了,我们见了他们要不要下跪啊?哈哈哈。”白琪乐不可支的拍着平静的肩,平静面无表情的表示很无语。
“我说这位侯爷干嘛不先认亲呢,气汹汹的把船队摆出
来搞得大家都在架子上退不得,唉,可见这侯爷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还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或许李春的存在是丢了他的脸也说不好。”白琪继续说,他想当然的认为李春是燕侯年轻时在哪里风流过后偶然播下的种。“我们兄弟几个怎么都这么命苦,都是些父母孽缘。”
平静好笑:“七爷对你还是关心的,要不然这么些年也不会对燕子岛额外伸以援手。”燕子岛有今天白七爷功不可没。
白琪嗤之以鼻:“拉倒吧他就是做生意,他的投资可没白费啊,拉回去的金块银票还少吗。”
俩人闲扯淡了一回也商量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叫他们用几十号人的人头做投名状这事是万万做不来的。辗转反思到了半夜突然海面火光大做,炮声隐隐可闻,白琪他们这段时间本就是和衣而卧,稍有动静就立马弹跳而起。
燕云气急败坏,对方只有一艘船而已,胆敢挑衅如此!这是个疯子吧!狂徒不足以形容。自己也是倒霉,白琪二人离去后他也应该坐小船回南泉的,但他那引发的淡淡愁绪不能平复,就留在舰上了,谁曾想半夜里会遭到突袭!
就他所知水师内不足以有此装备,这是从哪里淘换来的火炮铁甲船啊!!!草他马的这速度有十节了吧!!!出身良好的燕云毕竟行武多年,情急之下爆粗口。
只见这船有着突出的撞角,艏楼低而艉楼高耸,有四根桅杆,前桅主桅是方横帆,艉楼则是三角纵帆。更可怕的是炮门全开、整整二十四门滑膛炮炮衣全褪!
十海里,瞬间就六海里、五海里了,它如高头大马撞进羊群,弦炮齐射!太平日子过久了的水师在梦里都不曾领略过这种画面,顿时魂飞魄散。
其实海上炮击一般第一轮因为距离缘故基本都不会击中,造成声是势而已。只见震耳欲聋的炮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血红的火光和团团硝烟,溅起的高高水花,这些无不都是在摧残对方意志。
十几柱水花里看着对方仓皇乱转的,李春洋洋得意:“下一轮可得给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