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我拽着白轻羽的手腕,逆灵之气在脚下炸开,每一步都在赤红沙地上留下焦黑的脚印。身后商队的驼铃声早已变成惊恐的尖叫——林青丝只是轻轻抬手,整支商队就像被无形大手捏碎的蝼蚁,血肉在空气中爆成一片红雾。
她怎么可能......这么快......白轻羽喘息着,银白眼眸里倒映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白影。
我回头瞥了一眼,心脏猛地一沉。
林青丝根本没有追。
她只是闲庭信步般走着,但每一步都跨越千丈距离,仿佛空间在她脚下自动缩短。更可怕的是,她经过的地方,砂砾全部变成了晶莹的...
**时砂。**
时空法则......我咬牙提速,她不是本体,是投影!
白轻羽突然一个踉跄:孩子们给的预警符......在发烫!
她掏出的骨符正在龟裂,裂缝中渗出银光,在空中勾勒出简易地形图——前方三百里处有个闪烁的红点。
是陷阱还是生路?
总比等死强!我一把搂住她的腰,伪金丹疯狂旋转,速度再提三成。
荒漠尽头出现一片突兀的黑岩群,那些嶙峋的怪石排列成诡异的阵型。骨符彻底碎裂的瞬间,我们冲进了石阵中央。
砰!
仿佛撞上一层透明薄膜,身后的追杀气息骤然消失。
白轻羽瘫坐在地:隔绝阵法?
我盯着掌心刚刚接住的一粒时砂——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晶莹变回赤红。
不完全是。我碾碎砂砾,这里是......时间夹缝。
岩缝里突然探出个脏兮兮的小脑袋。
你们也是被时妖追杀的?
这是个不过八九岁的男孩,左眼戴着铜制眼罩,右眼瞳孔竟是沙漏形状。他灵活地钻出来,拍了拍满是补丁的衣袍:跟我来,爷爷等你们很久了。
白轻羽警觉地拦住我:时妖?
男孩歪头:就是外面那个白衣服女人啊,她能把人变成时砂雕像。他做了个僵硬的姿势,像这样,永远定格在逃跑的瞬间。
我眯起眼:你爷爷是谁?
大家都叫他时老。男孩转身钻进岩缝,再磨蹭的话,时妖就要找到漏洞了哦。
岩缝后别有洞天。穿过狭窄的隧道,眼前豁然开朗——
数十间木屋依山而建,中央广场上,上百个戴着各式眼罩的男女老少正在分拣时砂。他们动作出奇地一致,仿佛被无形的节拍器控制着。
时之一族......白轻羽倒吸凉气,传说能操控时间流速的古老种族!
最大的木屋里走出一位杵着青铜杖的老者。他的眼罩覆盖了整个左半边脸,露出的右眼比男孩更加诡异——瞳孔里分明转动着微缩的日月星辰!
逆命者。老者声音沙哑,老朽等你三百年了。
时老的屋子里摆满了各式沙漏,最小的只有指甲盖大,最大的足有一人高。他示意我们坐下,青铜杖轻点地面,屋内所有沙漏突然同时静止。
现在开始,我们有十二个时辰交谈。他指了指静止的沙漏,外界只过了一息。
白轻羽的银白眼眸微微睁大:时间禁锢?
小把戏罢了。时老苦笑,比起外面那位,差得远。
他颤巍巍推来一盏茶,茶水表面浮现出林青丝的虚影:她不是真人,是时序投影——高维存在对低维世界的干涉痕迹。
我盯着茶水里的影像:说人话。
简单说,时老敲了敲自己的时砂眼瞳,有人在上界操控着无数个林青丝,同时追杀所有下界的苏云。
屋内突然死寂。
白轻羽手中的茶杯咔地裂开:所有......下界?
九万八千七百二十一个。时老一字一顿,每个下界都是试验场,而你们——他指了指我,是唯一的变量。
我忽然想起刑天卫临死前的话:真正的敌人是谁?
时老的独眼突然流出血泪:不能说......不可说......他痛苦地抱住头,我们一族就是因为窥探这个秘密,才被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