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们像是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七嘴八舌地开始回忆起卡伊过往种种“眼力过人”的表现:
“没错没错!上次在空岛,那么高的云层上掉下来的小东西,你都能在半空中一把接住!”
“还有帮娜美看海图的时候,你不是也能指出很细微的标记错误吗?”(实际上卡伊是靠触摸感知墨迹的凸起或纸张的异常)
“路飞扔东西那么没准头,好几次差点砸到你,你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躲开了!”
“你还能分辨出不同种类的海鸥,判断天气变化,这些难道都是瞎子能做到的?”
……
一桩桩,一件件,卡伊过去赖以生存、贡献团队、甚至赢得伙伴们信任和赞叹的特殊能力,此刻都如同烧红的烙铁,反过来烙印在了他“撒谎者”的身份上。
他那些基于超常感知力的表现,在众人根深蒂固的认知里,被牢牢地与“视觉”绑定在了一起。
现在,他宣称自己失明,这在大家看来,简直就是对他过往所有表现的否定,是对他们所有人智商的侮辱!这比单纯的否认偷窥,更让他们感到愤怒和不可接受。
“卡伊,你为什么要撒这种谎?”乌索普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我们一直那么信任你,把你当成伙伴!你就算真的做错了事,承认错误不好吗?为什么要用这种……这种荒唐的借口来欺骗我们?”
娜美原本因震惊而停滞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这一次,除了委屈和羞愤,更多的是一种被深深背叛和愚弄的痛苦。
“瞎子……呵呵……”她惨笑一声,声音嘶哑,“卡伊,你把我当傻瓜吗?你以为我们都是傻瓜吗?你平日里表现得那么‘正常’,甚至比我们看得都清楚!现在出事了,就说自己是瞎子?你真是太卑鄙了!”
卡伊站在一片质疑和声讨的中心,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巨浪反复拍打,几乎要窒息。
他预料到大家会不相信,但没想到反应会如此激烈,他过往所有的“努力”,此刻都成为了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人群边缘,脸色变幻不定的山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将自己从这场风波中摘出去。
他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掩盖自己刚才慌不择路逃跑的行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种“回忆确凿”的表情,开口说道:
“等一下……大家先冷静听我说。
”他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刚才娜美小姐尖叫的时候,我……我确实听到了,就赶紧跑过来看看情况。
”他巧妙地将自己出现的时间点模糊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关心同伴、闻讯赶来的角色。
“然后呢?山治,你看到什么了?”路飞急切地追问。
山治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了卡伊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却又极具暗示性地说道:“我跑过来的时候……好像……好像是看到卡伊就站在女汤入口那边的竹帘附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然后加重了语气,“对!没错!我看到他了!他当时……好像正要转身离开的样子!好像是被娜美小姐的尖叫声吓到了!”
山治的这番话,可以说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