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的惊呼声中,萧凡腕间的银链砰地崩断,链坠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光幕中的青铜鼎。
贝洛伯格的齿轮在永夜中转动,莱卡的扳手悬在半空,目光被光幕中石村打谷场的场景牢牢锁住。
三岁半的小石昊正单手举着千斤鼎转圈,鼎身上的符文与他掌心的金纹交相辉映,而族长蹲在祠堂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磨得发亮的兽骨哨——那是石村最后一支太古遗种的骨笛,本该在五年前的兽潮中碎裂,此刻却因小石昊的力量共鸣,重新泛起微弱的荧光。
“族长,后山的血藤又枯死了三株。
猎户阿虎抱着半片狻猊鳞甲走进祠堂,鳞片边缘的焦黑痕迹还在渗出暗红汁液,“按往年,五龄洗礼需要三滴太古真血,可现在……”他的声音低下去,视线掠过门口正在追着青鳞鹰幼崽跑的小石昊,ubby的脚丫踩过石板路,惊起一群啄食兽骨的麻雀。
星穹列车的休息区里,姬子的咖啡杯在桌面磕出轻响。
她看着光幕中族长紧锁的眉头,突然想起列车资料库中关于“荒古时代祭灵枯竭”的记载——石村的困境,像极了星际文明在资源枯竭期的挣扎。
萧凡,你看那鼎纹的流转频率。
她转头望向站在舷窗前的青年,后者腕间的银链断口还在发烫,“和你上次在虚域捏碎星核时的能量波动……”
“姬子姐,别发呆啦!”三月七的相机对准光幕中抱着幼鹰打滚的小石昊,镜头里青鳞鹰的羽毛泛着金属光泽,“你说他长大后还会记得这些毛茸茸的小伙伴吗?”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憧憬,完全没注意到开拓者正盯着战斗记录板,上面实时更新着小石昊的力量数据:徒手举鼎时的肌肉应力值,已超过星穹列车初级装甲的承受极限。
石村的清晨被一声尖锐的鹰啸撕裂。
小石昊攥着半枚青鳞鹰蛋蹲在树杈上,鼻尖几乎贴在蛋壳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微弱跳动。
虎娃在树下急得直跳脚:“快下来!鹰大婶觅食回来了!”话音未落,遮天蔽日的阴影已笼罩整个村落,青鳞鹰的利爪擦着屋顶掠过,瓦片碎裂声中夹着幼崽的惊啼。
“跑!”小石昊抱着蛋壳跳进灌木丛,湿漉漉的蛋液顺着指缝滴落,沾在他手腕的骨纹上,竟发出细碎的金光。
青鳞鹰的尖喙啄向地面,碎石飞溅中,族长的青铜权杖横在孩子们身前,杖头的骨文亮起血光:“各位,石村愿以三坛兽血换幼崽平安……”话未说完,巨鹰的翅膀已带起狂风,将他掀飞至石墙根。
“砰!”村口的通天柳突然发出清越的颤鸣。
一根碧绿色柳条如活物般蜷曲,在千钧一发之际缠住青鳞鹰的爪子。
巨鹰发出不甘的啼叫,却挣不脱柳条上流转的天道符文——那是柳神第一次主动显威,柳条扫过之处,青鳞鹰翼翅上的金属羽毛纷纷脱落,露出下面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
“哇……”小石昊从灌木丛里探出头,看着柳神枝条上悬浮的破碎蛋壳。
蛋液正被金光托举着重新凝聚,裂纹中竟透出幼鹰的金色瞳孔。
青鳞鹰大婶的唳叫突然变成低鸣,它庞大的身躯缓缓伏在地上,任由三只毛茸茸的幼鹰从柳条上跳下来,跌进小石昊张开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