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我的顾虑是基于我们对目标的危险性判断,”秦天语气严肃起来,“对方渣哥、托尼、阿虎这三人,绝非一般的街头混混,而是穷凶极恶、手上沾满鲜血的歹徒,他们的心理素质和反社会倾向远超普通罪犯。”
“如果在便衣抓捕的过程中,一旦他们发现情况不妙,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陌路、无路可逃,那么他们极有可能狗急跳墙,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秦天强调了最坏的可能性。
“届时,现场还有大量无辜的酒楼宾客存在,他们很可能会被这些丧心病狂的歹徒当做人质,以此来要挟警方,”秦天描绘的场景,让在场的老警员们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旦出现人质情况,我们警方的行动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和制约,投鼠忌器,抓捕难度会瞬间几何级数增加,甚至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伤亡,”他总结道,指出了便衣抓捕在有人质风险下的巨大弊端。
马军听完秦天的分析,不禁要再次高看他一眼。
作为O记的老警员,这些年他们面对的大部分是黑社会团伙的火拼或者内部斗争,处理方式常常偏向于直接武力对抗,习惯了靠肌肉说话。
长此以往,他们的大局观和对复杂局面下的策略考量,确实已经有些落后于时代,或者说,不如秦天这样拥有“上帝视角”或者更全面分析能力的新人。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马军点了点头,认可了秦天的顾虑,“那么,阿天,既然你觉得这两种方案都有各自的弊端,你有想过或者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兼顾抓捕的成功率和现场的安全呢?”
这一次,马军可是带着诚心实意向秦天请教了,通过秦天两次精准指出关键问题的能力,他心里已经真正认可了秦天,将他视为一个有独到见解的同事,而非仅仅是临时借调来的新人。
而屋内其他的警员,包括一直沉默观察的黄sir,此时也都将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天,充满了期待,等着看看这个新人能否力挽狂澜,提出一个让大家豁然开朗的好主意。
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下,秦天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提出什么全新的、石破天惊的方案。
“各位sir,各位前辈,”秦天缓缓开口,语出惊人,“我们还是以马sir最初提出的那个原计划进行。”
这话一说出来,屋内原本充满期待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再次蒙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啥情况?玩儿我们呢?”一些老警员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算什么啊,折腾了半天,还以为能憋出什么大招呢,结果绕了一圈又回去了,”有人心里带着一丝不满,轻蔑地想,“切,果然还是菜鸟啊,理论一套套的,实战经验和大局观还得磨练。”
“你自己刚才都说清场会导致打草惊蛇,风险高得一批,结果现在又要清场?”另一些人觉得秦天前言不搭后语,“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简直是有病吧!”
众人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低声的嘀咕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然而,与底下警员的反应不同,马军和黄sir两人却并没有立刻出声反驳或者表达不满,而是保持着沉默,目光紧盯着秦天,安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们相信,秦天既然已经明确指出了最初计划的问题所在和潜在的风险,那么他就不会是一个会蠢到硬要使用一个明知是失败的计划的人。
他这么说,必然还有更深层的考量或者后续的补充说明。
不出所料,秦天在稍作停顿,给了大家消化的时间后,果然还有话要说。
“各位,请大家试着换位思考一下,”秦天引导着众人的思路,“如果我们互换身份,假设我们是渣哥他们三人,突然发现有迹象表明警方要对我们动手,我们最直接、最本能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什么?”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众人开始按照秦天的提示,将自己代入到犯罪分子的处境去思考。
黄sir第一个开口,沉声说道,“嗯,如果我是他们,面对警方的抓捕,最理性的选择,肯定不是硬拼或者躲藏,而是要尽快逃离港岛,远走高飞,避开警方的追捕。”
“没错,黄sir说得太对了,”秦天赞同地说道,肯定了黄sir的判断,“当他们发现警方已经采取了实际行动,要对他们实施抓捕时,如果不想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那么唯一可行的出路,就是立刻想办法逃离港岛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