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顿时骚动起来。
天野柬也急忙上前去劝阻,却在伸手的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右手条件反射般的护住了后背。
而在另一边稍远的角落,毛利兰悄悄用掌心贴了贴发烫的脸颊。她当然明白沈郁提问的用意,可每当对上他的视线,美眸便不受控地低垂下去,只好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囔:“……真是的,哪有人会问女孩子的胸罩里面有没有钢丝支撑啊,这根本就是在耍流氓嘛。”
“警官,四个人的随身物品都检查过了。检查完他们随身物品的高木涉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包括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鹭沼先生,他们的包里都没有发现凶器。”
工藤新一闻言猛地抬头。没有凶器就意味着推理缺少关键拼图,那沈郁那家伙究竟掌握了什么关键线索?
他烦躁地揉乱本就翘起的黑发,两人之间的差距一时让他有些挫败。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旁的目暮警官则是摸着下巴,紧皱的眉间刻着深深的困惑。他的目光扫过机舱的每个角落,喃喃自语道:那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忽视的。”
“不,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过。”
就在这时,沈郁的声音突然从过道处传来,低沉而笃定。众人循声回头,只见他缓步走近,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其中某个人。
目暮警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锁得更紧了:“沈郁先生,你该不会认为凶器在他们身上吧?虽然还没搜身,但是上飞机之前都是要过安检的,要把凶器藏在身上而不被发现应该是不可能的吧。”
“恰恰相反,沈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我说的是一样即便搜身也不会被怀疑,又能顺利通过安检的女性特有物品。”
目暮警官瞪大眼睛,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拜托,世上哪有这么方便的东西?”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毛利兰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她想起方才沈郁意味深长的询问,耳尖瞬间染上绯红。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天野柬的胸前,又像被烫到般慌乱移开。
“有的警官,有的,那就是小柬小姐穿在胸罩下用来支撑的钢丝,沈郁的目光穿过人群,牢牢锁定在天野柬身上,声音冷峻而清晰,在将钢丝取下之后,把一端磨尖之后刺入后脑勺,借用体重的帮助,就可以将其刺入颈髓之中。”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死寂。天野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既然如此,只要让小柬接受搜身就能真相大白了!”立川千鹤愤然道。
“不...不行...天野柬的声音颤抖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如果被特意搜身的话就会曝光了。”
这句近乎自白的话如同一记惊雷,在场众人震惊地转过头看向她。
“小柬。”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她缓缓跪倒在地毯上,发丝垂落遮住了面容:“没错...就是我杀了和洋。”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原来,她也是一个苦命人。
就因为死者想要拍摄到爆炸性的照片,竟然不惜放火来达到目的,而天野柬的家人就是在那场大火之中丧生,为了复仇所以她才策划了这起犯罪。
……
机舱内的灯光渐渐调暗,仿佛要将方才的喧嚣与悲剧一同沉入黑暗。
沈郁回到座位上刚系好安全带,就听见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工藤新一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这位名侦探沾到座位就哈欠连天的模样,与刚才破案时的锐利简直判若两人。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小柬小姐竟然会是凶手。”
一个轻柔的女声打破了沉默。沈郁转头看见毛利兰正望着窗外的云海出神,月光在她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沈郁低声道:“可我不觉得她做错了。”
毛利兰猛地转过头,发梢随着动作扬起,又在下一秒轻轻落下。她睁大眼睛,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沈郁君……你是认真的吗?”
沈郁望向远处被警员看守的天野柬,声音平静得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毛利小姐,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既然法律无法为当事人带来正义,那么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的,甚至是高尚的。”
“高尚的......吗?”毛利兰不自觉地重复着这个词。她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发现安全带正被自己攥得发皱,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就像她此刻纠结的内心。
沈郁转过头,发现少女发间那根标志性的犄角此刻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她扑闪的睫毛下,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困惑。
“试着换位思考一下,沈郁的声音放柔了些,如果你的父母和小柬小姐因为某个人的自私而失去生命,而法律又无法制裁对方,你会怎么做?”
“我……”小兰张了张嘴,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这个假设像一记重锤击中她的胸口,让她突然意识到,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竟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看着小兰微微颤抖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沈郁意识到今天给她带来的冲击已经够大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一转:“抱歉,我不该说这些。毕竟每个人对是非的判断标准都不一样。”
机舱内短暂的沉默被引擎的轰鸣声填满。沈郁望向窗外飘过的云层,刻意换上了轻松的语气:“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是去纽约玩吗?”
毛利兰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的困惑瞬间被警觉取代。她下意识的往座椅深处缩了缩,后背紧贴着椅背,双手条件反射般的再次抱在胸前,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好像没有做过自我介绍,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氏?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