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大长公主的目光在荣仪贞和叶濯之间来回兜转,猜出了大概。
没有点破,只配合着说:“那真是一只很凶的小猫啊。”
叶濯点头,眼神落在荣仪贞身上:“嗯,牙尖爪利,很凶。”
荣仪贞低着头,把红糖糯米糕放在叶濯面前。
“叶大人。昨日多谢大人救命,这红糖糯米糕是我亲手做的,大人尝尝?”
叶濯瞥头,看向盘中摆放整齐的糕点。
深红颜色,用的是荷花模子,中间的红枣切得细碎整齐,勉强能上台面。
他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前,还不忘挖苦:
“救你性命时,说他日必报,就用这盘丑丑的糕点报?”
没良心。
就像当年在北边,这丫头哭着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弄他一身鼻涕,还说永远不会忘了他。
如今,他两次出现在人面前。
这小没良心的,根本就是把他给忘了。
“不止一命呢。”
叶濯眉梢一挑,希冀抬头。
荣仪贞主动坦白:“回到家中后,我也扯了大人的旗子,做自己的事。让我父亲对兄长截杀我的事情畏惧,狠狠责罚了他。”
有了前世的记忆,今生荣仪贞对叶濯的了解比整个云朝的人都多一些。
泰和四年,是叶濯走向权力巅峰的一年。
京中各家的事,没有能逃过叶濯眼睛的。
她主动承认,厚着脸皮被人揶揄几句,出一出气,总好过赌这叶濯是否心胸狭窄,喜欢挟私报复。
听人说完,叶濯闭了闭眼,索然无味。
这么点小事。
他对安禾大长公主抱怨:“竟敢在家里扯我的大旗唬人,满京城再找不出这么大胆的人了。”
荣仪贞笑了笑,伸手又帮人端了盏茶来:
“叶大人在朝中德高望重,您的大旗才好用。”
素青色茶盏搁在桌上,荣仪贞细白的手腕从粉缎袖口里伸出,腕上的虎头金镯晃了晃。
叶濯端起茶盏的动作随之而停。
眼睛全盯在那支虎头镯上。
行吧。
她比小时候聪明多了,也算是好事。
等荣仪贞任务完成,拿着大长公主的赏赐离府时。
人前脚离开,后脚安禾大长公主便一巴掌拍在叶濯的背上。
“你这小子,湉湉巴巴的来和你道谢,你倒好,端着架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如今在朝中得脸。”
“要是吓坏了我的湉湉,看我怎么收拾你。”
“殿下。”
叶濯伸手,在安禾大长公主震惊的眼神中,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红糖糯米糕端给牵机,让他收好,才说:
“您可别小瞧那丫头。”
说着,又端起荣仪贞刚才为他拿过的茶盏,一口气把茶喝了个干净,随即把茶盏也给牵机,让人同样收好带走。
又继续道:
“她的胆子大得很,且吓不到呢,只怕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开开心心的。”
回青石巷荣府的路上。
荣仪贞命马车转道去京中最好的酒楼买了好几匣酒菜,又绕路去买了点心,这才回家。
才过二门,就听说郑秋华被她气病了。
荣仪珠堵在门前,趾高气昂命令她去给郑秋华侍疾。
紫电犹豫:“姑娘,要不去看看?”
“有了侍疾的功劳,说不定对小姐的名声好些,省得您又担上一项气病继母的罪名。”
“不用。”
荣仪贞轻推凑到身边低声轻劝的紫电。
她站得笔直,声音朗朗:“我有这些坏名声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要是哪日名声好了,郑秋华这病说不定就好不了了。”
“随她去,喜欢病就病。”
荣仪贞习惯性地摸了摸腕子上的虎头镯。
现在越来越觉得,送她这镯子的小哥哥说得很对。
“想要的东西靠求是求不来的,除非你自己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