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蘸了药水的镊子就要碰到她的伤口时。
慕云殊的手已经开始往后缩。
“别弄疼我,不然……”
剩下的话,全部被药水接触伤口的烧灼感打断。
慕云殊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心里只剩下两个字。
好疼。
隔着水气看凌夙的目光里,又多了许多怨怪。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非要拆她手上的绷带,她哪里需要遭两茬罪。
“既然这么怕疼,还逞什么强。”
捧着她的这只手,凌夙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的呵护。
关于怕疼这一点,她真是从小到大,一点都没变过。
慕云殊却很硬气地回他:“十一殿下,我是很怕疼,但我不是不可以疼!需要我做的事情,就是疼死,我也能做到。”
她的话里,带着一股既疯狂又铁血的味道。
凌夙与她那双黑眸对上,在里面看到的居然是肃杀。
“之前,你遇上很多,会让你很疼的时候,是吗?”
慕云殊被他灼热的目光烫到,干脆把头扭向一边。
“还好。”
很明显,她并不愿意与凌夙多谈这些。
“以后都不会再让你这么疼。”
凌夙低头轻吻上她的手背,滚烫的唇在她的手背上停留了很久。
慕云殊只觉得这个吻,比他的目光更烫人,他是在心疼自己?
“凌夙?”
“马上就重新包好了。”
凌夙不肯再抬头,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给她处理伤口上。
“其实真的还好,大多数时候,都是楼樾在受伤……”
“我知道了。”
声音里透着无与伦比的压抑,如同他现在几乎喘不过气的胸腔。
仿佛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会在他的肺腑中肆虐。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她从假死脱身,到能成长为被女皇忌惮的边洲执政官,这一路注定遍布荆棘。
他甚至有意回避过这个问题。
因为,不敢问。
可当她自己说起的时候,居然是如此云淡风轻。
“以后,我会挡你前面。”
“你是今天第二个和我说这话的人了。”
“第一个是谁?”
“文孝然。”
虽然只有一年的有效期,慕云殊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挺好的。那你以后受伤的机会更少了。”
“这话大度的,都不像十一殿下你说的。”
慕云殊故意挤兑了他一句。
凌夙没有吱声。
把帮她重新包扎好的手,小心地放在她的腿上,然后默默地收好了药箱。
“你休息一会儿吧。”
凌夙想出去透透气。
想到她可能遇上的那些,会很痛的时候,他就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好。”
慕云殊点头,她也确实很累,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眼前这个霸道又能折腾的雄性。
“要帮你换衣服吗?”
凌夙看着她身上的裙子,一直都没有换掉。
上面还沾着些许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叫……”
慕云殊本来是想让他叫楼樾的,可看着他天空琉璃色的眸子又要被乌云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