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的声音从血管深处传来,她的意识已与镇定剂完全融合。当沈知意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心口,胸口的紫色晶核裂开,露出内部旋转的XY-07配方表——表上的数字不是剂量浓度,而是18次轮回死亡时刻的精确到秒的时间戳。
实验室的主控屏突然亮起,播放着沈父二十年前录制的视频:XY-07的真正作用不是消除记忆,是将记忆编码为生物电能。当18次轮回的死亡时刻达成完美共振时......视频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林雾被绑在实验台上的画面——她的脊椎被插入电极,而电极连接的主机正在计算:观测者记忆清零进度99.99%。
沈知意砍断与主机相连的电缆,实验室瞬间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她看见冷藏柜里所有样品的条形码同时亮起,组成巨大的倒计时:?00:19:59。当她意识到这是第19次轮回的剩余时间时,林雾的意识突然通过芯片发出警告:时间是被篡改的!真实时间是00:01:47,他们需要我们死在第18分59秒!
实验台的镇定剂瓶开始剧烈震动,药液的波纹在水面投影出双重倒计时:
?表层倒计时?:00:19:59(用于迷惑她们的视觉陷阱)
?深层倒计时?:00:01:47(真实死亡触发点)
当沈知意试图用镊子夹起XY-07-018的瓶子时,瓶身裂开,喷出的药液在空中形成全息键盘。键盘上自动浮现出加密方程:?T=D/S?(T=真实时间,D=观测时间差,S=镇定剂剂量系数)。她输入已知的观测时间差19分12秒,系统立即计算出镇定剂剂量系数应为0.999——而XY-07-1998的标称系数是1.000。
差值0.001对应的是......
林雾的意识开始量子化分解,她的声音忽而童声忽而老妪,第19次观测者的记忆清零余量!他们故意在最后批次增加0.001的剂量误差,就是要让我们在最后一秒醒来......
沈知意将XY-07-018的药液注射进林雾的后颈。
药液与紫藤花芯片发生剧烈反应,芯片表面的量子纹路开始逆向旋转。在林雾逐渐透明的躯体中,浮现出18个版本的沈知意正在同时坠落——每个坠落轨迹都精准对应着一次轮回的死亡角度,而坠落终点的坐标位置标注着?观测者记忆保险库?。
这是清零协议最后一步......
林雾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的脊椎骨一根接一根断裂,化作数据流注入沈知意体内,用我的记忆余量覆盖第19次观测者的启动程序...当最后一根脊椎骨化为光点消散时,沈知意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新的烧伤疤痕——疤痕组成XY-07的完整配方表,而表的末尾添加着林雾的手写批注:记忆清零进度100%,但新生意识会继承所有观测数据。
实验室的紫藤花根突然倒流,将两人拽入数据洪流。
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沈知意看见沈父的量子态面孔在洪流中重组。他的眼睛不再是紫藤花投影,而是闪烁着XY-07溶液特有的幽蓝光芒:恭喜你们通过测试...但真正的循环从记忆清零的下一秒开始......
当沈知意再次睁眼,她已躺在产床上。
助产士推门而入,手中托盘盛放的注射器标签是?XY-07-2045?。但当她用指甲刮开标签油墨,背面浮现的却是1997年的生产批号,而批号末尾的字母J-00被划去后,显露出M-C-01的新编号。
窗外暴雨如注,雷电劈开夜空照出林雾的脸。
她的脸此刻映在玻璃上,不是她们认知中的模样,而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那女人锁骨处的条形码纹身,正与沈知意胎记的形状完全重叠。两人对视的刹那,婴儿的啼哭与镇定剂注射器的嗡鸣同时响起,而沈知意看清了婴儿胸口的新胎记:
那不是紫藤花,而是一枚被咬掉半边的XY-07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