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他的废话,杨间的手在红绳上划过三次,刹那间,意识回归本体。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翻身起床,杨间迅速穿上衣裳,推开门,就看见刚买来豆浆油条的老妈。
“哟,我儿这么早起床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间清咳一声,“妈,不是你说的嘛,早睡早起身体好。”
听到杨间的狡辩,杨妈撇撇嘴,她才不相信呢。
“我说过那么多次,你哪回听了的?”
“杨哥,你这么大了还懒床啊。”
就在这时,江蝉笑嘻嘻的声音从红绳中响起。
“你!”杨间不由地愤怒出声。
“我什么我?怎么的,你还想和你老娘我吵两句?”
杨妈敏锐地察觉到了杨间话中的怒气。
“我没有,不是我,你别瞎说!”杨间连忙替自己狡辩。
可一切为时已晚,杨妈已经抄起鸡毛掸子来到杨间身前。
“叫你顶嘴,叫你顶嘴……”
杨间有理由怀疑,杨妈就是单纯想打他了,知母莫过子啊。
……
“喵的,江蝉,要不是看在我小时候在你家吃过不少饭的面子上,小小的老子绝对不会帮你!”
此时,杨间熬过老妈的“毒打”,咬着两根油条,手提豆浆,愤愤不平地朝着江家走去。
躲在红绳之中的江蝉都快笑抽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被自己老妈那些鸡毛掸子到处跑,想想就想笑。
“到了。”杨间轻声说道。
江蝉的家就在杨间他们屋子不远处,没走几步就到了。
江蝉从红绳中缓缓飘了出来,站在自己家门口,心中感慨万千。
生锈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院角槐树下的月季开得正好,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二岁被绑架那天。
厨房飘来熟悉的烟火气,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母亲佝偻的背影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白发比记忆中更多了,蓝布围裙上沾着面粉,正踮脚往吊柜里放腌菜坛子。
听见响声,江妈从屋中探出头来。
看清来人的瞬间,她那握着锅铲的手愣住了。
下一刻,她向着江蝉,一步一颤地走了过来。
“妈……”
江蝉的喉咙突然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
阳光穿过厨房的竹帘,在母亲眼角的皱纹里投下细碎的金斑。
江蝉也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个思念了整整十一年的女人。
两人触碰瞬间,错身而过。
江妈来到杨间面前,望着他的身后,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小杨啊,又来看老婆子我了?怎么样,有我家小蝉的消息了吗?”
江蝉转过身,抬手想要触碰她那满头的白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手臂穿透她的身体,心中荡漾着一阵冷冽的寒意。
最终,江蝉的嘴间只能泛起一抹苦笑,“我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像被风撕碎的纸片。
两人在彼此的身体里穿行,却永远触不到对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