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他第三次在铁椅上醒来。
后颈的胶布还黏着碎发，手腕的麻绳勒得皮肤泛红——和前两次循环一模一样的触感。
但这次他没像前两次那样立刻挣扎，喉结动了动，目光死死锁住对面的小王。
小王正用袖口擦电棍，金属表面映出他咧开的嘴角：怎么？
吓傻了？电棍尖端还沾着上次陈默扑过来时蹭的血，在白炽灯下泛着暗褐。
陈默注意到，这次小王擦电棍的动作比第一次慢了两拍——第一次是擦三下，第二次两下，这次他数着，一下，两下，第三下时小王突然停手，把电棍往掌心一磕。
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小王歪头笑，靴子碾过地上的碎玻璃渣，咔啦一声。
陈默盯着他的脚尖，心跳快得发疼。
上一次他就是在这声脆响后被踹翻的，肋骨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但这次他没躲，反而绷紧后背——他要记住这声响动出现的时机。
电棍带着风声劈下来时，陈默偏头躲过。
腕上的绳子磨得生疼，他却死死盯着小王的肘关节。
第一次攻击是右肘先抬，第二次左肘，这次右肘。
时间间隔呢？
第一次攻击间隔是三秒，第二次五秒，刚才从擦电棍到挥击用了他在心里默数，从活动筋骨到电棍劈下，是八秒。
躲得不错啊？小王的瞳孔缩了缩，电棍改劈为扫，直取陈默腰腹。
陈默侧身翻滚，铁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撞在墙角的灭火器箱上，眼角余光瞥见摄像头的红灯——第一次循环时红灯闪了五下，第二次八下，刚才好像闪了十三下？
你在数什么？小王的声音突然发紧，电棍尖端擦过陈默的肩膀，布料撕开的声响让他打了个寒颤。
陈默后背抵着墙，喉咙发咸——是刚才撞出的鼻血。
他盯着小王的太阳穴，那里的血管正随着呼吸跳动：第一次跳动频率是每分钟八十次，第二次八十五，刚才他舔了舔嘴唇，尝到血味，八十七次？
你他妈说什么？小王的脸涨得通红，抬脚踹向陈默的膝盖。
陈默蜷起腿，痛感顺着胫骨窜上来，却在心里狂喊：攻击间隔！
攻击间隔！第一次三秒，第二次五秒，第三次八秒，刚才那脚是他在地上摸索到半块碎玻璃，用指尖压住，十三秒？
够了！小王突然扯住陈默的衣领，电棍抵住他的后颈。
电流窜过皮肤的刺痛让陈默浑身发抖，却在这时听见门被推开的轻响。
陈哥。
熟悉的声音让陈默猛地抬头。
小李站在门口，白衬衫下摆沾着灰，手里攥着个银色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