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在反派智囊脸上看见慌乱。
陈默！
一道清甜的女声从头顶落下。
陈默本能地抬头，就见穿墨绿风衣的女子从天花板的裂缝中飘下，发梢沾着细碎的星光。
她抬手挥了个弧线，小赵的光刃突然调转方向，扎进了旁边的血色力场。
小美？陈默脱口而出。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这个神秘女子，前两次她都在关键时刻出现又消失，像片不肯落定的叶子。
抓紧时间。小美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超立方体投影，阴影异常点的斐波那契序列缺了一项。她伸出食指，在陈默画的三个光斑间点了点，37、82、119，下一个应该是201——但这里没有。
陈默的呼吸突然停滞。
他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在投影边缘最暗的角落，果然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光斑，逻辑强度值正在200.9到201.1之间跳动。虚数临界点！他想起老张说过的逻辑强度变化的临界点，实部和虚部的交点！
聪明。小美终于转头看他，眼底有碎冰般的光，现在，用钢笔尖戳这个点，同时在心里默数斐波那契数列，数到第13项时用力。
陈默的手在发抖。
他能闻到小美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金属齿轮的轰鸣。
当他的笔尖触到201临界点的瞬间，超立方体投影突然开始旋转，八个立方体的交叠处渗出幽蓝的光——那是关键证物的轮廓。
找到了！陈默低吼一声，指尖即将触到证物的刹那，后腰突然被重物猛撞。
他踉跄着栽进超立方体投影，却看见小赵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半片染血的眼镜片。
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容易得手？小赵的声音带着破音，当你触碰证物时，超立方体的拓扑结构会触发自毁程序——而你，会成为陪葬品！
陈默的指尖已经碰到了证物。
那是块菱形晶体，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
但下一秒，他听见了结构崩解的脆响——超立方体的每个面都开始向内坍缩，原本的逻辑强度值变成了刺目的红色警报，201临界点的光斑正在疯狂闪烁，像要把他的视网膜灼穿。
陈默！老张的嘶吼被空间扭曲的噪音撕碎。
陈默看见小美试图冲过来，却被突然出现的金色力场弹开。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晶体，这才发现晶体表面刻着一行小字：因果锁的钥匙，藏在莫比乌斯环的交点。
而此刻，超立方体坍缩形成的黑洞正在他脚边张开，吸力扯得他脊椎生疼。
陈默望着逐渐模糊的老张和小美，突然想起老张最后那句话：莫比乌斯环的交点，从来不在画里。
他握紧晶体，任由黑洞的吸力将自己拖向黑暗深处。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小赵的笑声穿透了空间：欢迎来到真正的因果悖论，陈默。
现在，你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黑暗中，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他手背上。
是血？
还是泪？
陈默想抬手去擦，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像块即将融化的冰。
而他掌心的晶体，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