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颠簸着碾过减速带时,李红旗的膝盖重重磕在金属车壁上。
伤口的血已经浸透裤管,黏腻的触感顺着小腿往下淌,但他盯着驾驶座后镜里郑老大泛青的侧脸,喉结动了动——系统提示音刚在脑海里炸响,像根烧红的针戳进太阳穴。
“检测到高危刺杀者接近,危险等级S。目标特征:左眉骨有道三厘米旧疤,惯用蝴蝶刀,曾在2018年制造三起警界灭口案。”
李红旗的指尖在裤缝上轻轻叩了两下。
前世他见过这张脸,在结案报告的照片里——周杀手,佛爷花两百万请来的“清道夫”,刀鞘上雕着骷髅头,杀人前会用刀尖挑断对方左手小拇指。
此刻他能闻到车厢里弥漫的汽油味里混着铁锈味,那是自己伤口渗出的血。
“到了。”副驾的马仔突然开口。
面包车“吱呀”一声刹停,李红旗被推下车时,瞥见院墙根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走廊顶的应急灯坏了一盏,剩下的那盏在头顶晃悠,把郑老大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吐信的蛇。
“走快点。”郑老大用枪柄戳他后腰。
李红旗踉跄着往前挪,眼角余光扫过走廊尽头的灭火器箱——锁扣是新换的,应该能卡住什么。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一次,这次带着刺啦的电流声:“目标距离十米,三点钟方向。”
他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砰!”
金属撞击声混着郑老大的惊喝炸响。
李红旗本能地侧身,一道寒光擦着他右耳飞过,在墙上划出火星。
转头的瞬间,他看清了那道黑影:黑色连帽衫,左眉骨的疤痕像条蜈蚣,右手的蝴蝶刀正滴着油——是周杀手!
“李红旗!”郑老大的枪指向他,可周杀手根本没看他,刀光再次劈来。
李红旗矮身躲过,后腰撞在消防栓上,疼得倒抽冷气。
他摸到腰间的辣椒喷雾,可周杀手的刀已经划开他的袖子,火辣辣的疼从手臂窜到指尖。
“你他妈疯了?!”郑老大举着枪乱晃,“佛爷要活的!”
周杀手充耳不闻,刀尖直取李红旗咽喉。
李红旗咬着牙往右扑,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右手却摸到了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郭鹏飞说过,这玩意儿能实时传输画面到指挥中心。
他反手把摄像头按在墙缝里,周杀手的刀已经贴着他鼻尖钉进墙里。
“操!”李红旗滚到走廊拐角,摸出腰间的配枪。
周杀手的刀拔出来时带落墙皮,他却突然笑了,露出两颗染着烟渍的门牙:“小警察,你前世是不是没见过血?”
李红旗的手指扣住扳机。
前世他就是在这条走廊被割断喉咙的,血溅在灭火器箱上,像朵开败的红牡丹。
此刻他望着周杀手扬起的刀,突然想起系统奖励的刑侦洞察力——对方握刀的手背上有块新烫的烟疤,疼得他握刀时会不自觉松半分。
枪声在狭窄走廊里炸响。
周杀手的左肩绽开血花,刀“当啷”掉在地上。